第15章 李率2018/8/27/08:15（1/2）

很快，他们找到了ICU病房，看到门口有两名刑警正在守卫，看到徐家驹，二人立即上前，招呼道：“徐队！”

徐家驹冲二人点点头，说了声：“辛苦！”然后问道：“嫌疑犯现在情况如何？”

其中一名刑警摇摇头，看了一眼陆宇铭，无奈地说道：“还没度过危险期，医生说情况很糟，可能醒不过来。”

陆宇铭上前，跟两位刑警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大伙儿！”他的嗓音干涩沙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两位刑警想说些什么来着，嘴巴张了几次，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名约莫60来岁的老医生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徐家驹立即迎了上去，自我介绍道：“医生您好！我是滨海市刑警队的徐家驹，请问嫌犯的状况如何？是否可以问讯？”

医生摘下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家驹，微笑开口道：“哦，是你啊，徐队长，我记得你，你以前是负责禁毒的吧？现在又负责刑侦了呀？”

“啊！对对对，您是苏医生！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禁毒队有一名队员受了伤，是您救了他！您还真是好记性啊！”徐家驹大喜。

“呵呵，老了，已经记不清了，还好你报了名字！怎么？这个人是你的案子的嫌疑人？”

“是啊！绑架案，绑架了一个孩子，距离上次跟孩子通上话，已将近30个小时了，现在还不知道孩子在哪里，是否还活着。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

“什么？已经30个小时了，那…那岂不是…”

徐家驹立即向苏医生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苏医生向徐家驹身后的陆宇铭看了一眼，立即会意，他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子弹从嫌疑人侧面进入人体，打穿了左侧胸腔，弹头在体内的翻滚搅烂了肺叶，撞击在胸椎第3、4节，造成两节胸椎全部粉碎。虽然我们使用药物部分控制住了伤情，但这人的伤势太重，内部脏器已经开始衰竭，估计是不行了。”

“那可不行！孩子的生死就都在他的身上了！您无论如何要把他救过来啊！”

“唉！这个人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嫌疑人，但对我来说，他就是个病人，做医生的哪有不想救人的呀！”

“可是…”徐家驹还想说什么，突然，一名小护士从ICU病房冲了出来，差点就撞在了门口的刑警身上。小护士看到苏医生，立即大声叫道：“医生，快！病人不行了！”

闻言，苏医生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推开徐家驹，冲入了病房。徐家驹和陆宇铭想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令人窒息的十几分钟过去了，苏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对徐家驹说：“徐队长，刚才已经使用了心脏除颤器，才暂时稳定住了。不过病人的器官正在迅速地衰竭，应该是撑不过今天白天了。”他突然举手阻止了徐家驹的话头，继续说：“我考虑了一下，虽然这不符合医生的职业道德，但我认为不能因为一个人渣，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失去获救的机会！我决定一会儿给嫌犯注射大量的肾上腺素，也许可以让他清醒几分钟，你们可以抓紧时间询问。”说着，苏医生闭上眼，长叹了一声。

五分钟以后，徐家驹、陆宇铭被苏医生叫进了ICU病房。陆宇铭看见一个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有点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但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曾经非常高大强壮。徐家驹抬眼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苏医生，后者缓缓地点了点头。徐家驹凑到嫌犯的耳边，轻声叫道：“李率！李率！”

李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这声音他觉得很陌生，而且好多年了，除了他母亲以外，几乎没有人称呼他的本名。他艰难地转动脖子，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两个人的脸，其中的一个正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开口说话，但喉咙间只是发出了“嗬嗬嗬”的声音。他想努力地吸一口气，但是胸口突如其来的巨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当他慢慢适应了这种痛楚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你们，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这个声音压抑、嘶哑、颤抖，好像是说话的人费了极大的力气，将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李率终于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他看着那张苍白得铁青的脸，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马晓童那天真可爱的笑脸，不由得全身战栗了一下。他尽量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使劲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对不起…孩子…没了…”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身上不疼了，而且还特别地舒服、暖和，他感觉回到了幼时的夏夜，正在自家的小院里乘凉，母亲搂着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身子，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儿歌，还时不时地呼唤着他的乳名“驴冴子，驴冴子”，而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仰望星空，满眼星辰璀璨。李率痴痴的望着，望着，最后一次闭上了眼睛。

病床旁边的心率检测仪发出一声“哔——”的长音，同时，屏幕上原来的波形线也坚定地变成了一根永远的直线。李率——“驴头”，死了。

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