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2）

窗外城市嘈杂的声音从没有变过，单调、乏味，熟悉又陌生。

鹿凡独自坐在仅有十平米的廉租房里，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照片里女孩清甜。

“嗒！”

手机屏幕猝然变黑，黑色的屏幕不再显示女孩的模样，却因为反光的缘故映出鹿凡有些清秀而苦涩的脸。

鹿凡缓缓抬起头，又默默闭上眼，一股辛酸从鼻子窜到心底，除了触不可及的人，还有对家里放不下的牵挂。

“离家两千多公里，一人漂泊在外，图的是什么呢？”

“没钱，甚至连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有了……”

鹿凡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突然，手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鹿凡没等手机铃声响起便接通了电话，“妈，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输着液了，因为是背部重摔在地，你奶奶的脊椎骨多处断裂，镇里医生不给动手术，只能开些止痛消炎的药。”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传来。

“这怎么能行，为什么不给动手术？”鹿凡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母亲沉默了几秒，有些心酸地解释道：“她年纪大了，体内碎骨不好取，好在骨头没有什么错位，医生不让挪动你奶奶的身体，只能那样躺着，躺一两个月，看你奶奶自己的恢复情况。”

“自己恢复？”鹿凡心里一沉，“妈，医生是不是说如果恢复不好，就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没……没这么说，你别乱想，你奶奶肯定会好起来的……”母亲连忙说道。

“我明天就回来……”

“回来又得花钱，我和你爸，以及你叔都商量过了，你不用回来了。你回来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你奶奶有我们照顾。在外找份工作不容易，这还没干几天就请假，老板会不高兴的。”母亲拒绝道。

“妈……”

鹿凡很想说“我要回来，工不工作重要吗？奶奶都那样了！”

可是，鹿凡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要交房租，要吃饭，要挣钱寄回家……工作真的很重要！

“先这样，长途电话费很贵，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吃好一点！”母亲说完便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通话的时间正好卡在1分钟上。

“可恶……”

泪水不知怎的，一下子便模糊了双眼。

……

突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大学舍友唐磊发来的信息，“凡子，赶紧出来，我遇到了一件好差事，能赚不少钱！”

“钱？”鹿凡心里一紧，立即回复过去，“你在哪？”

“街角烧烤！”

“这就来！”

鹿凡随手抓了件外衣，匆匆出了屋门。

这里是城市最杂乱的一角，多是些在外打工的人蜗居的地方。

夜里出来逛夜市的人很多，卖衣服卖百货卖美食的什么都有，夜晚是真正属于打工人的。

“凡子，还没到啊？”唐磊发来消息。

“我马上到，说好了今晚你请客啊！”鹿凡边走边回信息。

“好说好说，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烤猪蹄子！”唐磊回复道。

唐磊比较豪爽大方，大学那会儿只要他兜里有钱，出来吃东西都是他抢着给。

走了大概十分钟，鹿凡便到了街角烧烤。

街角烧烤生意很火爆，此时，店里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牛肉串、羊肉串、茄子、鸡脚、猪蹄……全都架在装满炭火的烤炉上。

“凡子，这里！”唐磊招手。

“来了！”

鹿凡看到坐在桌子旁塑料凳子上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家伙似乎又长胖了。

“迟到，哈哈，先来瓶啤酒！”唐磊边说边递过来一瓶开好的啤酒。

“都啤酒肚了还喝？”鹿凡指了指唐磊的肚子，伸手接过酒瓶。

“不是很大，才三个月怕个球！”唐磊不以为然，拿起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地直接干了。

“吹瓶啊？”鹿凡皱起眉头。

唐磊抹了抹嘴边的啤酒沫子，把空啤酒瓶往桌上一放，“我干了，你随意！”

鹿凡笑了笑，拿起酒瓶同样干了一瓶。

“再来一瓶？”唐磊抖抖眉。

“不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鹿凡摇头。

“还上什么班啊，兄弟，我这里有笔大买卖，做成了少奋斗一二十年！”唐磊露出诡异的笑。

“切，我信你个鬼！”鹿凡拿起一个烤好的猪蹄，直接吃上了。

唐磊神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道：“可别急着下结论，你就说你长得帅不帅？”

“嘶……不会又是入赘吧？”鹿凡一阵鸡皮疙瘩，读大学那会，唐磊真给鹿凡介绍过，那经历让鹿凡永生难忘。

“我就不懂了，入赘怎么了？入赘恐龙家族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恐龙妹子一般都特别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