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雨棚（1/2）

01

这时候已经快傍晚，两个人到了外面，看见曲老幺领了几位工匠，买了一些绳索、椽子，苇席油布回来，大家在一起商量，如何搭建雨棚，自然银钱要省，但是也想结实耐用一些，经得住大一点的风雨。

曲老幺还买了很多木板，不只是搭棚使用，铺在地上，睡在上面，总比睡在地上要好一些。

杜二娘和小月也走过来。小月他们已经买了草药和米菜等物，杜二娘向几人道谢，几人问她身体如何，杜二娘嘴上说道好了很多，但是仍看得出明显有病态。

大饼说道：“银钱还能够得几日。明日二娘在这里休息，把身体将养一下再说。夏兄弟也别出去了，你如今先能维持住，让病不再恶化是第一要务，顺便在这里监工，看他们搭建雨棚。明日曲老幺去我那里帮一帮忙如何，算不得是营生挣钱吧。”

曲老幺点头，夏洋有些奇怪，问道：“曲老幺如何不能营生挣钱？”

大饼说道：“他是丐帮一个小小的头目，他们有这一条帮规，身为头目，胡乱挣几个小钱活命可以，但是不可以挣钱营生。”

夏洋问道：“那是为何？”

大饼说道：“他们想要挣钱，或许容易，有很多法子，那样就无法当一个真正的乞丐，不会真正为乞丐着想，也极可能让丐帮走样了。”

夏洋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

大饼笑道：“虽然规矩有些道理，但也只有曲老幺这样呆脑筋，做个小小头目，还要死守着规矩。丐帮大长老们，背地里安家发财的也有。佛门道门的清规戒律，哪里少了，可是有多少人身在修行门中，却暗里干了多少违戒，甚至伤天害理之事。官场之中，剥皮草人就放在大老爷的旁边，又有几个真正清廉的官吏。这个世界，表面上的规矩，和背后运行的动力规律，不是一回子事。”

曲老幺冷着脸，默不作声。

夏洋只好替他打圆场，说道：“世道就是这个世道，明里有一套规矩，暗里会有另外的规则。完全按照明面上的规矩做事，自然也不可以，但世间也总得有曲老幺这样死守规矩的人，官场之中也要有包青天和海青天，不必太多，几个也就够了。暗夜行舟，靠的是水手的力气与经验，但远方总要有一盏灯罢。”

大饼无言。

曲老幺冷冷说道：“这才是正经的话。我管不得别人，只管得了自己。”

02

入夜，夏洋照旧上树，小荆将他绑好，入睡之前，夏洋忽然想起来：修定之道，总是以身心静寂为主，散盘也好，双盘也好，打坐都是辅助，躺着也一样可以修定罢。想到这里，他虽然绑躺在树上，也一样按照书中之法，调息数息，澄意观身，开始试着修定。

朦朦胧胧之中，半睡半醒，只觉得并非是在树上躺卧，天地之间，仅剩下自己，在盘坐修定。不知道过了多少，阴风骤起，云涛翻滚，像是杜二娘，又像是小莽山所遇女子，还有些像素娘，穿着葬服，忽然出现在了眼前，似人似鬼。他一惊之下，急忙起身，刚想要答话。发觉身子一下子悬在了空中，腰间被绳索牢牢扯住。

又是做梦，刚要开始梦游。

他手攀着枝干，翻身爬到树上，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到了中天，看来自己是修定之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梦中一样是在修定，而且过了很长时间，才刚刚开始怪梦，引发梦游。

他重新躺下，依法修定，这一样惊醒已经是在黎明。

这一夜，只醒了两次。

天亮之后，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小荆飞飞也已经醒来，他问小荆，今天可是阴天吗？

小荆摇摇头道：“没有阴天，多少有些云。”

夏洋心中叹息，看来眼睛的病变没有好转。

过了一会，大饼早起过来，问他状况，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安慰他道：“不可能这样快就转好，你夜间的梦少了一些，似乎就是有效了，需坚持下来，如今只要不再恶化，便就极好，维持住现状之后，慢慢练习，再看效果。

众人都早起离开，或去营生，或去乞讨。

昨日约好的几位工匠，也都又扛着干活的家伙材料前来，搭建雨棚。

03

夏洋就在旁边观看，说是监工，这活计实在简单，工人们完全没有和东家商量、研讨、请示的必要。

他们先将一人多高，碗口粗细的木桩，埋入地上，延成两行。然后用绳索，在木桩顶部，或以横纵经纬之法，或者斜向扯拉，交织绑缠。

绑好上面，再绑侧面。

绳索之下，顶部绑扎油布，下面两侧是用苇席。

这样做好之后，如果不是极大的风雨，都可以在内躲蔽，算得上是最省钱也最耐用方便的法子。一旦破损，修复起来也很容易。

有两位工人认识夏洋，听过他说书，对他有着几分崇敬和喜爱，知道这活计又是夏洋自掏荷包，为了叫花子和流民们做的，不待吩咐，活计都比较卖力用心。

他们把几棵木桩锯成一尺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