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负伤（1/2）

眼前少年回营后衣服都没来的及换，还是出发时穿着的玄衣银甲，手里紧攥着的瓷瓶还没有打开。他微微低着头，隐隐能看出紧咬牙关，还不待卫远出声唤他……

“啪嗒！”浑圆的泪珠倏然砸在那银甲之上。这像某个预兆，他往一侧偏过头去，呼吸也更粗重。也许他知道自己瞒不过卫远，片刻之后又转回头看向他。

卫远一时被那泪水震的慌了神，回神猛地抬头与他对视。那双眸里还噙着蒙蒙的泪，水汪汪地望着自己，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说不清道不明，好像疯长的野藤蔓，紧紧地缠了上来，不讲道理，密密麻麻地让心尖都颤了颤。

“别哭……”卫远声音很小，小到似乎只是张了张嘴。

言离并不言语，低头去扣小瓷瓶的塞子，扣弄了一小会儿，再抬头眼里已经没有明显的泪水，但眼底依旧是红红的，湿湿的。

言离也把声音放的很轻，怕惊了他似的，说：“军医说你没事的……”

这话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听到了。”卫远扯出点笑来，只是面色苍白，这笑容倒显得有些凄凉。

言离颤颤地举起药瓶，踌躇着不敢往上撒，好半日才憋出一句：“疼吗？”

还不待卫远有所回应，他就又蓄了满眼的泪了。

“过来些。”卫远唤他。

言离赶紧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紧紧贴着人坐。

“别哭，多大了还闹人啊。”卫远哄着他，“伤口看着吓人，拔出箭就不疼了。”

“骗人。”言离瞪他一眼，又凶不起来，只多了些嗔怪的感觉。

“好了，先把药上了，伤口包扎起来。不然总是吓得你哭鼻子。”卫远伸出左手勾了勾他的衣袖，“快。”

言离定了定心神，伸出左手握住他的手，右手稳稳地往伤口上撒着药粉。感受到自己握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言离手上动作更利落。

“不疼不疼，马上就好了。”言离说完就收了药瓶，安抚地轻拍着卫远。

卫远突然轻笑出声，轻声骂了句：“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

“怎么了，”言离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跟他说：“以前你不就是这么哄我的？”说完收回了手，拿起旁边的纱布把卫远的伤口妥当地包扎起来。又把温热的水端到床边，把毛巾浸湿再拧干，轻轻擦拭着他伤口之外染上血迹的肌肤。他的动作虔诚而轻柔，像是在供奉他的神明。

期间卫远见他这般认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还没说要自己来，就被他看穿了企图。

“你不方便，”言离制止了他的念头，“我们同吃同住，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若不是我……”

“不是，”卫远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因为你，是为了百姓。”

“我知道……”言离心里自责没有保护好他，却也不会说出这些。卫远不是依附于谁的菟丝子，也不是京城里的富贵花，是可以和所有人并肩的存在，也不会一直在谁的保护之下。但是他还是会想，想代卫远受过，想卫远永远健康明朗。

言离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衣袍来给卫远换上，知道他还牵挂着狄颂的事，换好衣服就叫人进来禀报了。

“三殿下，军师，狄颂已经被关在营中心霍将军的帐子附近。霍将军安排了严格的看管，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任毅把人带回来交给霍晏安排好就过来了，“霍将军已经在往京城里写谏书了，他叫属下来先将情况禀告，一会儿会亲自过来看您的。霍将军交代让您们放心，说事情已经稳妥了。”

“很好。”卫远笑着点头。

言离也确实地喜悦了些，说：“任毅，今天你做的很不错，多亏了你救下了军师，还生擒了狄颂。”

“属下不敢居功，这些都是军师的功劳。”任毅说着还担忧地看着卫远。

“不必自谦，我刺伤马儿虽竭力控制但还是有所偏离既定路线。你能及时寻过来确实是不易。”卫远夸赞他，这个人之前几战就跟在言离身边，骁勇善战，踏实上进确实是个好苗子。

任毅被卫远眼中的赞赏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闹了个大红脸。

两个人都被他这质朴老实的样子逗笑了。

“去休息吧，我记着你的功劳。”卫远见他还想推辞，又补充说：“军中一向赏罚分明，你应得的。”

任毅高兴地道完谢就离开了。

“事情，终于成了！”卫远笑望着言离。

言离重重地点头，对卫远说：“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第二日，卫远在言离的陪伴下去见了狄颂。

“狄少主。”卫远依旧是眼眸含笑地看着他说话。

狄颂被俘倒是没有不自在，好像只是换了个寻常地方，该吃吃该睡睡。这会卫远来，他倒是显出有些高昂地兴致。

“言族的军师？”狄颂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你倒是一副好谋划，把自己也算计进去？”

“少主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