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就都去一遍（1/2）

期末周，又是卷王必争之时。

江广汉成天跟着学长往图书馆跑，美其名曰为了复习。

直到方永思发现这双眼睛成天时不时盯着自己。

最后，方永思决定以某些不可说的理由要挟，这才让江广汉重新专注到书本里面去。

图书馆的格局比较特别，二楼才算是一楼，外置的楼梯可直达，一楼建的倒像地下室，没活动时都是黑漆漆的，晚上很少有人走。

俩人也借此每天在一楼腻歪一会，有时候干脆找个角落坐下聊聊天。

“我这边实习基本定下来了，去总台的滨海市采访站，八月底入职。”方永思说。

“往南走啊。”江广汉说 。

滨海市，离最南边也没差多少。

“我之前认识的前辈，回国后一直在滨海站，去的话有他带着，而且那边离国界线近。”方永思说。

“你提到过的程老师？他不是回中文的频道了吗？”江广汉问道。

“是他，我的计划也是去中文频道，叶老师对我的帮助很大，我现在有自信可以独立英文采访，但如果在英文频道，和你这样子的英专生竞争，这点优势不值一提。”方永思说。

“要是一年前，我肯定觉得要一步到位，但和你待久了，觉得这样扬长避短稳扎稳打真可靠。”江广汉说。

“你可以扬长避短，但不需要这种稳扎稳打，你做的事有人为你兜底，我手里的资源来的不容易，必须得利用好。”方永思说。

“我明白，虽然我帮不上忙，但可以做你的退路。”江广汉扣住方永思的手腕。

“我信你，但在我眼里出去就是退路。”方永思说。

“小时候面对我妈的唠叨，我爸不耐烦了，就会开始特别夸张的对天下大事侃侃而谈，这样我妈就插不上话，久而久之，我也开始喜欢看这些东西，跟我爸一起谈。”方永思继续说道。

别人捧着电视机看少儿频道的动画片时，方永思却捧着遥控器翻新闻，可笑的是来串门的亲戚只觉得他是爱学习。

“本来我很羡慕里面的新闻主播，但是那个要艺考的，他们不让，没有家长的许可，未成年自己也去不成。”方永思回忆着。

“后来我在电视里，看见战地记者在枪声背景下，从容叙述的样子，觉得他们实在是太酷了。”

“那都是真刀真枪。”江广汉说。

“是啊，所以酷什么呢，现在想想那只不过是我想逃出去的一个指向，让我报导家长里短，哪怕再重要，我都会疯。”方永思说。

“如果只是做有意义的事，我可以像策划辽安一样，和你一起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探索，也可以像上次端了假慈善机构一样，做些什么卧底调查。”

“可是我每次处理完这些事，我都觉得很累，好像听见我妈在耳边唠叨一样。”

“你不知道她说起话来有多离谱。”

“我应该是知道一点...原来不止吗？”江广汉回忆起方永思妈妈在烧烤店撒泼的模样，差点打了个寒颤。

“买菜差个两毛钱和菜场老板吵完能回家念叨一个星期，问题我们家条件其实还可以，不管什么事，你和她理论，一概不听，指着你一个错处破口大骂。”方永思无奈的说。

“你恨她吗？”江广汉问。

“恨不起。”方永思说。

“恨不起？”江广汉不解。

“我是被硬塞给她养的，要恨也该恨那对生我的吧？但是我没那个精力。”方永思说。

“我妈疯不全怪她自己，一个没有受教育的资格，出生就被困在柴米油盐里的人，我想帮她都无从下手，好像她出生注定就是个悲剧一样。”

“学长...”江广汉舍不得方永思说这些。

“父母婆家逼她顺从，丈夫烦她唠叨，明明想引起注意，却把家人越推越远，我会给她养老，也仅此而已。”方永思满不在意的样子。

“你和你爸还有联系吗？”江广汉问。

“没有，他联系上我保准告诉我妈。”方永思说。

“啊？叔叔又是什么成分。”江广汉只听说过，方永思的父亲特别窝囊。

“瞧不起我妈还事事听她话，最会和稀泥。”方永思说。

“又自卑又爱吹。”江广汉腹诽，但没说出声，试着转移话题。

“说起来我爸也很离谱，我想干嘛他就让的干嘛，别以为是好事，跟你说，我幼儿园时候好奇烟什么味道，我爸就直接让我试，那一口倒是没吸到肺，就是呛的把嗓子咳出来，我奶听到了，抄起苕帚追了我爸半个院子！”

“还有，他那个时候练车，我说我也想玩，人家一下子坐后排去了，直接把方向盘给我，关键他那时候自己都没把驾照拿到手，要不是人驾校教练发现了，我可能就没法完整的待在你面前了。”

“其它的什么上树下河，冬天深水区溜冰，学校安全教育他是样样没听，在他手里长大，快乐是挺快乐，就是挺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