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可是一个家的支柱（1/2）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慢悠悠走着，拐进一个老小区楼下，远远就看见烟雾缭绕的摊位支在外面，生意似乎很红火。

“哎呦，小江不是上学去了吗，国庆放假回来啦。”老板娘热情的招待着。“几位？坐里面坐外面？”

“外面，就我俩。”江广汉回答，转头小声对方永思说“外面凉快。”

“好嘞，姨给你收拾个桌子，别着急啊，饮料自己拿。”说完就跑去张罗了。

“五串油边儿，五串筋皮儿，十串牛肉串，十串羊肉串，十串鸡肉串，十串鸡脆骨，五串板筋，两串蚕蛹，唉学长，你吃腰子吗？”

“啊？吃，吃不惯。”方永思略显错愕。

“行吧，一串腰子，再来俩花卷，一把豆皮，学长你看看再添点什么？”

“有鸽子吗。”方永思问。

“太不巧了，最后一只前脚刚卖出去，要不来俩鸡架吧，咱家鸡架也好吃。”

“也好，那先这样，不够我们再加。”方永思说。

江广汉顺手的去冰箱拎了两瓶老汽水，撬开瓶盖，给方永思递了一瓶。

“今天就不请你喝酒了，省的明天耽误事儿。”江广汉说道。

“嗯，明天时间还是挺紧的，钢厂不知道多久能逛完，矿场大概率要安排在后天了。”

“这钢厂我小时候它长这样，我十八了它还这样。”江广汉说。

“我看着也没什么变化，但听电话里的书记，好像一片形势大好的样子，可能变化都在里面吧。”

“明天就知道了。”

“好个屁！”隔壁桌一个大叔忽然醉醺醺的吼道。“好的话老子能下岗？”

“刘哥，喝酒喝酒，别吓着人家小伙子。”隔壁桌另一个络腮胡的大叔劝着。

“当年，整个车间，那台最破机器，就我会用，就我会用！他妈的，效益不好，第一个裁我，他妈的，凭什么？凭我不是科长的小叔子？凭我不是厂长他儿子？”那被称刘哥的大叔开始车轱辘似的来回念叨起这几句话。

江广汉悄悄拿起口袋里的运动相机，记录下这一幕......

“小伙儿，给你俩送盘毛豆花生先垫吧一口，烧烤还得等会。”老板端着一盘毛豆一盘花生送到桌上。

“当初大规模下岗，不少家庭挺难过的，也能理解。”方永思低头说。

“四舍五入我爸也是下岗的工人，不过现在自己开个小店，老头说，比给别人打工强多了。”江广汉说。

“你以为我们这种人，愿意给人家打工？谁都跟你们家一样有钱做生意。全家五口人，就指望我那点死工资活着，他们让我下岗啊！”

显然，那位被刘哥又开始炸毛了。

“刘哥刘哥，人家孩子没和你说话。”同桌人又劝着。

“别拉着我，我难受！这么些年，这干两年那干两年，养这个家，我一身力气我干一行行一行，他当初凭什么让我下岗，那几年我爸一股火差点病死，我闺女的眼睛没钱看要不是哥几个接济她就得瞎....”

“一片大好，他让我回去打工啊，这么大个辽安我找个四千块钱的工作都费劲，家附近有活计，我何苦半年半年的见不到我闺女？”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大人的事，懂个屁！我告诉你们，什么钢厂，什么矿场就是完蛋，早晚得黄！”那位刘哥站起身来就往二人的桌子这边走，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同桌的人赶忙上前拉住，示意二人赶紧离开。

这饭看样子确实没法吃了。

老板闻声赶过来，一脸抱歉的说:“刘哥这人喝点酒就这样，平时人挺好的，饮料我就不收钱了,串刚烤上还没好我们就自己吃了。”

“耽误你们吃饭，真不好意思。”老板娘一脸歉意

“没事，串等会打包好，我让我爸来拿，他结账。”江广汉说。

两人匆忙走开了。

“吃顿饭都不消停，咱们声也不大，怎么就招惹个酒蒙子”江广汉抱怨。

“这就是离西郊太远了，回来公交都要停了，不然去我家那边也有家不错的烧烤。”方永思无奈道。

“不远，我可以开我爸车去，你发我定位，我家就在后楼。”江广汉说，没等方永思回复就打起了电话。

“喂老爸，我有活动回辽安了”

“摄影活动嘛。”

“没辍学，没鬼混，这是国庆假期。”

“张姐烧烤那给你点了菜你自己去拿一下，钱转你了啊，车借我开一下。”

“行行行挂了，这两天有空就回家。”

“走吧学长。”江广汉挂了电话说道。

“学长，不会烧烤ptsd了吧，还是...？”江广汉见方永思不动，玩笑道。

“倒不至于被吓到，只是你这样雷厉风行的样子，夜宵而已在哪吃都一样的。”方永思回答。

“你不知道，周南哪都好，就是错管炸串叫烧烤。”江广汉无奈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