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法医林昊（1/2）

“有空吗？”陆明对着他微驼的背影说。

他从显微镜上抬起头，一只手拿着眼镜、一只手拿笔。“请进，请进，”他慌忙把眼镜戴上，请陆明进去。

陆明的办公室里有窗户，而他有的是空间。他跨着大步横过办公室，走向摆在一侧的沙发和茶几。

他伸手探入研究服口袋，掏出一包香烟递给陆明。

陆明摇摇头。每次来找他都要历经一次这样的仪式。他知道陆明不抽烟，但每次都会递给陆明。

和聂远一样，林昊也是相当固执。

“有什么事要我效劳？”他说，点上一根烟。

“我对你以前解剖过的一件老案子很好奇，1990年的。”

“噢！老天，我怎么可能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事？有时陆明连陆明家地址都记不清，”他倾身向前，一手托住下巴，露出一副耍诈的表情。

“有时候我还把地址写在火柴盒上。”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林昊博士，我想你一定记得每一件你想记的事。”

他耸肩晃脑，一副无辜样。

“别闹了，我把档案带来了，”陆明把档案夹打开。“警方报告说尸体被装在运动袋里，丢弃在公车站后。一个酒鬼打开它，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没错，”林昊说：“正直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应该聚集起来组织兄弟会。”

“反正，他不喜欢那个气味，他说……”陆明快速浏览警方笔录，念出当事人说的话。“死亡的气味从那袋子里窜出来，包围了我的灵魂。”

“好诗，我喜欢。”林昊说：“他为什么随便就出口成章。”

陆明不理他，继续看下去。“他把袋子提去给车站管理员，是管理员报的警。他们发现袋子里是一个用桌布包裹起来的尸体。”

“真恶心，我想起这件案子了，”他伸出一只枯黄的手指比向陆明。“毛骨悚然，恐怖极了。”他脸上装出害怕的表情。

“林昊博士？”

“那是终站猿猴命案。”

“我没有看错这报告吧？”他扬起眉头，不明白陆明的意思。

“真的是猴子？”他严肃地点点头。“卷尾猴。”

“它为什么被送来这里？”

“因为它死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说笑话。“但是为什么会送来验尸？”

陆明脸上一定露出希望他直接讲答案的表情。“因为袋子里的尸体很小，又被剥了皮分尸。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警方还以为是胎儿或新生婴儿的尸体，所以才送来这里。”

“这件案子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陆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

“没有，只是一只被肢解的猴子。”他的嘴角上扬，微微笑着。

“没什么不一样，猴子还不是就这样杀的。”

问了等于白问。

“那你们知道谁是那只猴子的主人吗？”

“说实话，我们还真找到了。这个消息一见报，马上就有一个家伙从某所大学打电话来。”

“天海市大学吗？”

“对，我想应该是。他是生物学还是动物学家，我搞不清楚了。啊，等一下。”

他起身走去拉开一张抽屉，翻拣了一会儿，拿出一捆橡皮筋绑住的名片。他把橡皮筋剥去，从中挑出一张名片递给陆明。

“就是他。他来指认猴子的时候，陆明看过他一眼。”

名片上写着：派克·拜雷博士，天海市大学生物系教授。名片上还有电子信箱、电话号码、传真号码和地址。

“事情怎么发生的？”陆明问。

“那位先生在学校养这只猴子作研究用，结果有一天他到学校里，发现猴子不见了。”

“被偷了吗？”

“被偷？被放生？自己逃走？谁知道？”

“他是看到报纸才知道自己的猴子已经死了？”

“没错。”

“它怎么了？”

“猴子吗？”

陆明点点头。

“我们把它还给……”他指着那张名片。

“雷蒙博士。”陆明替他说。

“没错。因为它在这里无亲无故。至少，在天海市没有。”他一脸正经地说。

“我明白了。”

陆明再看了这张名片一眼。这件案子看来没什么了，陆明的左脑说，但在此时，陆明却听见自己问道：“这张名片能借我吗？”

“当然。”

“还有一件事，”陆明一边收捡东西，一边问：“你为什么要称这件案子为终站猿猴？”

“这，很明显。”他回答，语气有些惊讶。

“明显什么？”

“那猴子呀。它不是走到一生的终站了吗？”

“原来如此，我懂了。”

“还有，这是它被寻获的地方。”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