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恼恨：权衡之术（1/1）

慈宁宫，皇上同太皇太后同坐罗汉榻两边。

皇上面色凝重，似是有心事。

“皇帝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听说有个贵人刚添了个小阿哥。”太皇太后看着孙儿这般，出言问询。

皇上这才晃过神，略有些不自然地抿了一口茶，看着太皇太后问询的眼神，“朕喜欢皇阿嬷宫里礼佛的檀香，行至水穷处，闻着也静心。”

太皇太后面色慈祥，淡淡一笑，“皇帝年少擒拿鳌拜，削三藩，这般棘手的政务都未难倒你。何事这般静不了心？”

皇上抬眼望着太皇太后，终是道出，“皇阿嬷，朕真的不是个好丈夫。”皇上顿了顿，“朕对不起芳宁，明知她被人害死，却不能当真痛杀凶手，因为朕怕西北和前朝局势动荡……”

“这便是帝王的难处，哪能这般随心所欲。”太皇太后说完，却看向远方，似是想起了什么。

皇上知皇阿嬷肯定是想起了皇阿玛，又继续说，“对瑞珠亦是愧疚，朕不该因她的身份，时时猜忌她，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而现在如堇那儿……”

太皇太后拉回思绪，听完皇上的苦楚，只道 “皇帝，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纵横平衡之术乃每个帝王的手段。后宫看起来虽说皆是妇人，但后宫与前朝瓜葛太深。若是再叫她有了……”

太皇太后未再说下去，只是换了个口吻道，“如堇同皇上自小相识，感情自不必说。而帝王权衡，皇上给她地位，抬高佟佳一族的地位，平衡他们同太子外戚的两方势力。但凡事有得必有失，有了地位恩宠，自是要失去点什么……”

“如堇求朕把德贵人的孩子交给她抚养，朕便应了她。”皇上絮絮地说着，“想着那便给她一个低位嫔妃所生的孩子吧。生母的身份摆在那里……”

“皇帝做得已然很好，皇阿嬷深感欣慰。”太皇太后将那皱巴巴的手放在皇上的手上……

转眼已是满月之日，成璧着吉服行了册封礼，又往承乾宫请安。

“臣妾永和宫贵人乌雅成璧，恭请元贵妃娘娘安，娘娘万福金安！”成璧恭敬地跪拜行大礼。

“而今你晋封为德常在，望尔谨守宫规，和睦宫闱，上承天恩，下为皇室绵延后嗣。”

“承教于贵妃，不胜欣喜。”成璧说完再拜。

“好了，起身吧。”元贵妃说道，竹息这才扶起跪着的成璧。

“葵香，赐座！再把四阿哥抱来给德贵人瞧瞧。”元贵妃特意吩咐。

成璧恭敬地屈身一礼，“多谢娘娘。”由竹息扶着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乳母谢氏抱着四阿哥出来，小家伙养了一个月，早已没了刚出生时的黑黢黢，现下成了个圆滚滚的白面小胖子。

成璧一瞧见四阿哥抱出来，便不自觉地站起来，抬眼直直盯着他，似是想把他的模样刻进脑海中。

“今日四阿哥进得香吗？哭声如何？”元贵妃望着谢氏问道。

“启禀娘娘，四阿哥同往日一般，进得很香。吃饱喝足便睡，每日很欢愉的模样，甚少哭闹。”谢氏笑着回禀。

元贵妃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又对成璧说，“德贵人，抱抱你的四阿哥吧。”

成璧心中很想抱一抱四阿哥，但知这话中有试探之意，顺着元贵妃的意思说道，“四阿哥被养得极好。且这是贵妃娘娘的孩儿，哪里是臣妾的了？臣妾不曾抱过小婴孩，怕弄疼了他，还是不抱了……”

元贵妃听了，心中很是满意，面上不显，“你这出了月子，身子也大好，绿头牌可恢复了。”元贵妃为成璧着想着说。

“是。谢娘娘费心，一切由娘娘做主。”成璧面上柔顺地说着，心中已百转千回，对自己这百般委曲求全的样子甚是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