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心：各自打算（1/1）

竹息轻轻打开房门，端着汤药，跨了门槛儿，便看见成璧正坐在妆奁前，“姐姐，你怎么起来了？”

成璧笑笑，眨着长长的睫毛，“已养了多日，现下精神气儿已然大好。”

竹息走近略一抬眼，“姐姐这样装扮甚是好看，清丽脱俗。”边说着边端出碗盏，“这药熬好了，已凉了一会儿了。”

成璧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竹息看着成璧的样子，“姐姐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竹息，人总是要成长起来的。大约情爱于我无缘罢。”成璧盯着药碗，怔怔地说。

竹息感受到成璧自我安慰中的一丝落寞，“姐姐不止一个人呢，身后还有阿玛、额娘和家族，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孤女……”

成璧握住竹息的手，动情地说，“竹息，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就是你的亲人。在这深宫中，四方天地，朝夕相伴，姐妹情分，日月可鉴！”

竹息动容，眼含泪光，喉咙有些喑哑，只不住地点头。两人相望，竟一时无语凝噎。

过了好一会儿，竹息正色道，“姐姐，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但我想还是叫你知道为好。皇上前阵子赐婚，更准了佟佳侍卫的假，叫他回家好好安排成亲之事，不日就要迎娶他四舅舅家的嫡女佛果尔春。”

成璧的心中掠过一丝伤感，但却努力镇定，“我说过，人总是要长大的，情爱与我无缘。今后，我要为阿玛额娘和身后的家族而活！”成璧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竹息的双眼，道，“竹息，你会帮我吗？”

竹息也看着成璧的眼睛，重重地点头，“但凭姐姐吩咐。姐姐有何打算？”

“前几日你说，皇上惦记着我？”成璧反问道。

竹息点点头，“是，皇上说久未见成璧那丫头。待我禀告了姐姐生病一事后，立马便唤了梁公公，叫他去请得力的太医。连梁公公都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竹息略一沉吟，“姐姐是想……”

成璧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郑重地点点头，似是对着竹息也似对着自己……

佟佳府，红绸已悬挂于里里外外，府上一派喜气洋洋之态。

而准新郎官儿隆科多则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这满院的红绸，气不打一处，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提着酒壶，一杯饮一杯。

辰安则在一旁随侍，看着少爷的颓态，忍不住出声一劝，“少爷，饮酒伤身。再者，后日便要成亲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隆科多无奈一笑，又饮一杯。

辰安见四下无人，悄悄地问，“少爷，您为何不去找成璧姑娘说清楚？”

隆科多又饮一杯，迷离的眼神，略顿了顿，“我不敢，她是那样美好，我却是一团污秽。我同她说的皆是谎言，在她面前，我只有惭愧罢了。”提起酒壶又想再倒一杯，才发现酒壶已空，“辰安，再去拿一壶酒。”

“少爷，别喝了。您就不怕被夫人知道。”辰安抱起空酒壶，缩了缩脖子。

“额娘只会以为我高兴。却不知我是迫于长姐，才答应了这门亲事。所有人都因我和佛果尔春成婚高兴，只有我自己不开心。”

隆科多酒后多言，似是要把苦楚都道尽，用手重重地捶着自己的胸口，“辰安，本少爷这里痛。”

辰安忙放下酒壶，握住隆科多捶胸的手，“少爷，您还有机会的！少爷岂能被成婚所困！”

听了这句，隆科多停了手上的动作，一语点醒梦中人，“对，辰安你说的对，我还有机会。就算成亲了也还有机会。为了成璧，我要好好的。虽然许不了正妻之位，但我能许她我所能给的一切……”

隆科多酒意消了一大半，复又打起精神，嘴中反复说着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