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亲的悔恨（1/2）

直到这一刻，父亲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看着妈妈眼泪不停掉下来，父亲不知怎么去安慰妈妈。毕竟父亲从来没有安慰过妈妈的情绪。奶奶还说，父亲年纪轻轻还小，不知事情会这样，不是故意拖时间的。妈妈没有心情跟他们争论谁对谁错了，只是一个劲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错了。”爷爷把哥哥放在亲戚家，赶过来想看看宝宝，医生说等星期一下午有安排叫号探视。于是，让爷爷奶奶先回去照顾好哥哥，父亲和妈妈留下来守着宝宝。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妈妈还特地买了可爱的小兔子围兜，准备给宝宝做辅食了，宝宝长牙了，妈妈很开心，告诉父亲，可是父亲却冷冷说了句：“宝宝长牙是你的报应，咬你来着的。”妈妈听到这句话很失落，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为宝宝长牙了可以吃食物尝味道感到高兴。妈妈和奶奶说了，宝宝长牙了，奶奶凑过来看我嘴巴张开下面有一颗刚刚冒出来的牙齿，还说怪不得哭闹不止，原来是因为长牙难受的。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妈妈恨不得能回到那一天按自己的想法去对面大医院，就不会耽误到这般严重的地步！哪怕早一点就会好一点，早一步就不会耽误！妈妈知道错了，错在不该犹犹豫豫，不够果断，宝宝那么饿，没有喂糖水补充能量，那么难受，呼吸那么困难，那么无力，那么没精神，是妈妈不合格，对宝宝的呼声无动于衷，竟然指望别人的帮助，是妈妈不够重视，不该冲宝宝说气话，让宝宝重新换一个有爱有温暖的家庭去生活，妈妈后悔啊！妈妈想陪着宝宝，抱着宝宝，看宝宝长大穿漂亮的小裙子，扎好看的辫子啊！

父亲在妈妈的自责声中流下眼泪，父亲说，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妈妈说的，早点带宝宝去对面大医院，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父亲跑到楼梯口抽烟，妈妈守着离宝宝近一点的位置，等着医生的消息。看人生悲欢离合，只需在PICU门口走一遭，就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父母守在门口寸步不离，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孩子在里面忍受痛苦和孤独，害怕。宝宝认生，她一定非常害怕，非常想待在妈妈身边，拉着妈妈的衣服寻找安全感。

见不到宝宝，又不能陪护，实在是担心，就拜托护士帮忙拍一下宝宝，护士本来都不允许，看妈妈一直望着门口，对宝宝牵肠挂肚，焦虑不安的样子，还有父亲的恳求，护士同意了，帮忙拍了宝宝的一小段视频，看到宝宝闭着眼睛，插着管，妈妈心如刀割。之前接到医生的电话，都紧张到手抖，更别说看着宝宝这个样子，父亲和妈妈去角落默默流下眼泪。妈妈向上天祈祷，希望宝宝好转起来，哪怕是用妈妈的一切交换，妈妈也愿意。

每次交费用的时候，看着屏幕上，宝宝喝奶粉的次数，妈妈希望宝宝吃的饱饱的，早日康复，回到妈妈的怀抱里，妈妈好想好想宝宝。妈妈出去打饭的时候，也会在想宝宝喝奶粉了没？有没有吃饱？尿不湿够不够用？妈妈看到医院外面的母婴店，好多宝宝的衣服，就去买了两件连体衣，又买了肥皂，小衣架，买完就快速回去，乘电梯上楼拿盆下楼去洗手间洗了衣服，再拿上去晒干。等看护士有开门的时候，登记一下，把衣服交给护士，让护士拿进去帮宝宝换衣服，再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手间洗了，挂楼梯栏杆上晒干。

奶奶说哥哥在街上看到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宝宝，一直在后面追，嘴里喊着：“妹妹，妹妹，奶奶快把妹妹抱回来！”奶奶听了都觉得难过，宝宝经常和哥哥一起玩，哥哥也一直挂念着宝宝，见不到就开始找了。爷爷也在想宝宝，都是在独处的时候偷偷哭，爷爷经常抱着宝宝，逗宝宝玩，带宝宝逛街，晒太阳，宝宝不在家，心里空落落的。奶奶习惯了每天早上一开门，宝宝就冲她笑，宝宝纯真的笑容让人心情都变好。突然没见到宝宝，都不适应了。安静的屋子，哥哥都不敢自己待在里面，哥哥想不通，为什么父亲和妈妈还有妹妹去哪里了？家里没人陪他玩。

看不太懂报告单，只是看着箭头就心慌，只盼每日好转起来，医生打电话买药膏的话，都是立马跑过去乘电梯下楼，到药店去买，买完直接跑回去乘电梯上楼，摁门铃，在门口等，把药膏给护士。买了奶粉，带了尿不湿，备用，只要宝宝需要的，都准备着。核磁共振处排队的人络绎不绝，眼看加急不上，妈妈和父亲商量坚持做完看结果，父亲答应妈妈要等的，可妈妈注定要失望，父亲的话怎么能当真呢！父亲打电话给爷爷，奶奶商量，他们说找医生谈话，看看宝宝具体情况。父亲告诉医生，他借贷治疗，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宝宝继续治疗有希望吗？医生说，等三科会诊完了会给你答复。父亲把医生的话传达给妈妈，爷爷，奶奶，妈妈问父亲：“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问医生？”父亲说：“看到那天在餐馆吃饭的小孩了吗？康复了只是能动，吃饭都吃不好，谁来负责？你能负责多久？一辈子吗？那大宝怎么办？”妈妈伤心的说：“只有宝宝最爱我，我要陪着宝宝，不论怎样，宝宝没有错，错的是我们。”父亲知道妈妈说不通，就等医生谈话让妈妈认清现实。不然，妈妈总是抱着一丝幻想，只要有希望，那就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