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染白（1/2）

污秽的酒气扑鼻而来，晏殊微微拧眉，收起手机，侧眸盯着睫毛歪歪斜斜即将掉落的妹妹，语调清冷：“接你回家。”

“嘿……”压根不知道睫毛要掉不掉，明媚的双眸盛满细碎的星光，晏盈盈挽上晏殊的手臂，低声抱怨：“早说你回来了嘛，那我肯定不出来玩啊……”

意外之喜，她压根没想到晏殊会亲自来接自己。

从车载冰箱拿出支矿泉水递给晏盈盈，晏殊盯着她红得透亮的头顶。

接过水，抬头，对上晏殊探究的眼眸，晏盈盈无意识地扯了扯发尾，人畜无害俏皮眨眨眼，佯装毫无察觉地仰头喝水。

晏殊慵懒往后靠坐，长腿随意敞开，没搭腔。

车辆驰骋在迷离的夜色里，繁华大都市的光怪陆离纸醉金迷才刚刚大张旗鼓拉开序幕。

车厢安静，隔着车窗，似是只有车辆飞驰带来呼啸疾风的凌厉。

晏盈盈挤弄着腮帮子，高跟鞋百无聊赖地抵着脚垫，不喜俩人气氛静谧而死寂。

很快，她打破沉闷。

“哥，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白嫩的小手偷偷爬上晏殊的衣角，腻歪、亲昵。

兄妹俩多久没同台用餐？

晏盈盈被酒精侵蚀的脑袋忽地想不起上一次俩人同台用餐是什么时候。

“想吃什么？”晏殊偏头，问，视线扫过她扯衣角的小动作，一并把她黑得透亮的指甲也纳入了眼。

“嗯，喜满楼的三鲜虾饺，还有……”晏盈盈绞尽脑汁点了好几道菜，有她自己的口味，也有他的口味。

车速放慢，右拐，慢慢靠边停在商铺门前的停车位。

晏盈盈朝窗外看一眼，满街的店铺都已经关店打烊，仅剩一家发型屋灯光刺眼。

长腿收起，晏殊推门下车。

晏盈盈四下张望，只好也紧跟着下车，问，“哥，我们不是去吃宵夜吗？”摸着干瘪的肚子，她现在是真的饿了。

身高腿长站在发型屋前，晏殊摸出烟盒，偏头咬了根，睨向她，“给你打包。”

“咯噔”心跳漏一拍，晏盈盈猛地意识到什么，扭头就要走，却被随身保镖拦住并一左一右架着往发型屋。

晏盈盈叫嚷：“我不吃宵夜了，我要回家，我回家！”

灯火通明的发型屋空荡荡，发型总监毕恭毕敬迎着晏殊。

“呲”火苗窜起，尼古丁的丝丝缕缕香气涌动。

晏殊吸了口烟，烟圈吐纳，朝总监微抬下颚，“染白。”

身材略显圆润的发型屋总监讶异地瞪大了眼，犹豫地确认：“染……白？整头？”一头红发染白，成白发魔女？总监小心翼翼地吸着气，回头姑奶奶会不会把他发型屋给砸了？！

点头，长指夹着烟，轻弹了几下，弹掉刚燃完的烟灰，晏殊对上晏盈盈哭哭啼啼的脸，“不是喜欢周周变发色？嗯？”尾音微微拉高，夹杂着丝丝沙哑。

上周黄金黄，本周亮眼红。

下周呢？

战士蓝？

犹如平静夜色下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晏殊温怒藏在淡漠五官里，晏盈盈得意忘形此刻才窥见哥哥的怒，慌乱和不安侵占神经：

“呜呜……我不要染成白色……我又不是八十岁老太太……”

“哥……你不懂潮流你不懂……”

“晏殊……你混蛋！”

“混蛋……”

晏殊咬着烟离开发型屋，对她的哭喊仿若未闻。

眼见晏殊要走，晏盈盈瞬间声嘶力竭：

“你欺负我无父无母……你……”

长腿顿住，转身，凌厉如刀的鹰眸直射撒泼的晏盈盈，晏殊舌尖顶着后牙槽，此刻山雨欲来的暴怒罕见地没有隐藏丝毫。

走近，晏殊俯低身压着沙哑嗓子沉声警告妹妹，“盈盈，这不是你的武器。”

噙着泪的眼对上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的晏殊，晏盈盈咬唇，后悔，呢喃喊着“哥……”

转身，晏殊冷着脸离开光影亮得炫目的发型屋。

黑色的车犹如鲭鱼游走，一头又扎进车流的海洋里。

深夜11点，晨兴创投。

橘黄走廊灯亮着，敞亮的办公区白炽灯明晃晃，全玻璃的会议室长条会议桌坐满了人，资料一累累堆叠在桌面，投影仪还亮着。

瞌睡的人拎着杯子出来续咖啡，冷不丁见到晏殊，顿了下：“晏总。”

晏殊点头，扫了眼会议室，回办公室。

加班加点是晨兴创投员工的常态，当然，回报也成正比。

五分钟后，“叩叩叩”，门被推开。

晏殊抬头，是晨兴创投的CEO文蕴。

“呵，亏我不眠不休给你卖命。”

甩着脖子舒缓疲倦，文蕴拖开椅子坐在晏殊的对面，却嗅到股浓烈的酒味，两晚没合过眼的他瞬间不平衡摆烂。

晏殊翻着文件，连头都没抬，直接过滤掉他的无病呻吟，“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