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黑风高夜影扑朔（1/2）

李夙年应声离开，待处理了那一众宫人，沐浴更衣后才返回来。

“圣上，夜里殿下又去了芳意楼，宋都尉已将那两名刺客抓了回来，现关在刑部大牢。”

“审出什么来了？”

“一人因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另一人虽然清醒，但———”李夙年看着女帝，“那人便是当日肖似惠王殿下的少年。”

女帝沉默了一会儿，“审吧，别伤了人性命。”

“是。”李夙年应下，这便要出门，又被女帝叫下，“那人你亲自去审，手下注意着分寸。”

没有女帝的旨意众人也不敢轻易审问，李煦甚至因听说其中一个刺客容貌酷似李桓而跑到了刑部大牢。

“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像谁？”

那刺客不过是少年模样，瞧着也就和李煦差不多大，虽一身布衣，却仍能窥见其中风骨。

“你不说我也知道，既然有人叫你来，必然会告诉你同谁一般模样。只是我不明白，你又没有武功，来盛京刺杀不就是送死吗？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那人既不在乎你的生死，你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人舍了自己的性命。”

少年一言不发，只端坐草席之上闭目不语。

李煦有些气闷，正组织语言准备开口时，忽然听到外面守卫的声音，“殿下，李公公来了。”

说话间李夙年已经进来了，见到在这儿的李煦并无吃惊，礼道：“殿下，圣上命下官来审问刺客，殿下是先行离开还是留在此地？”

听了李夙年的话李煦又坐下，道：“公公请便。”

李夙年也不与他推诿，径自走到那少年身前，缓缓开口，“你不愿开口，我也不会强逼你，不过倘若你平平安安从这里出去，你认为他会怎么想？”

姜还是老的辣，李夙年话音刚落，少年紧闭的睫毛便颤了颤，随即睁开眼，露出愤恨的目光。

“年轻人，人心不可测，测之生悲。”李夙年摇了摇头，“其实你不开口，我大约也能猜出那人是谁。”

李夙年紧紧盯着少年的表情，“那人绝非姓庞———既不姓庞，那便是姓戴了？”

看着少年岿然未动的神情，李夙年又摇了摇头，“那也未必，当年庞戴两家九族灭得是干干净净，又怎么会有漏网之鱼，该不会是姓李吧。”

少年的眼睑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李夙年心却是沉了下去，嘴上倒是没停，“既然姓李，那是高祖一脉，还是中宗一脉，亦或者明宗一脉，总不可能是远在滇南的越王。”

少年重新闭上眼，李夙年看了眼四周，意识到只有他与李煦在内，旁人的位置绝听不到后，这才靠近少年。

“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项城王世子的遗腹子，你母亲便是那个出逃的侍妾。”

少年苍白的脸现出点点红晕。

李夙年趁热打铁，“郡王殿下，论起来您该随太子殿下唤圣上一声姑姑，唤太子殿下一声哥哥。”

“然后被她杀了吗？”

少年终于开口，清清淡淡的声音，和记忆中的李桓很像。

李夙年愣了一下，沉下脸来，“谁和你说的？”

“我说错了吗？”少年冷冷地看着他，“为了一个位子屠杀手足血亲的不是她吗？”

“流言蜚语不可信，兰台内案牍上写的清清楚楚，宝成之祸起于庞戴。”

“成王败寇。”

少年扭过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李夙年也不再开口，在少年面前停留了一会儿，看向李煦，“牢狱湿寒，殿下不走吗？”

李煦站起来出门，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看李夙年，“孤等着公公。”

李夙年了然，出了牢房像看守的狱卒嘱咐了几句，待两人走出刑部大牢才开口，“殿下有什么想问下官的吗？”

“你……”李煦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艰难开口，“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李夙年轻笑道：“殿下是问他的身份，还是刺杀的幕后指使？”

李煦知道李夙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面前这个老狐狸避重就轻，他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殿下或许也听说了，此人与已过世的惠王肖似，在询问出刺杀的幕后指使为李姓后，下官大约便能猜出他的身份，亦或者别人让他以为的身份。”

李煦不解地望着他。

“都说其孙肖祖，他与惠王相似，大概率便是明宗一脉。明宗膝下四子，次子睿宗，三子周王幼时夭折，四子南郑王死于宝成之祸，长子项城王现居盛京。”

“当年宝成之祸，庞党大肆屠杀皇室宗亲，项城王世子被陷害入狱，当晚便暴毙而亡，世子妃与小世子也在次日投环自缢。据说世子曾宠幸过一个舞姬，那日后也便没了踪迹。”

“他便是那个舞姬的孩子？”

“未必。”李夙年摇摇头，“且不说那舞姬是生是死，便是顺顺当当地逃了出去，谁又能确保她当年怀着孩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