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峤水河心画舫遇刺（1/2）

长刀归鞘，那灰褂妇人见自家姑娘无恙，这才将目光投向面前端庄华贵的女子，丝毫不知自己方才距死亡只有毫分。

灰褂妇人笑意盈盈地一福身子，先对着青玉道了声谢，又见李长樾端立在一旁，也瞧出这位才是这一行人的主家，又对着李长樾道了几声谢。

许是有外人在前，那小姑娘只是面色不虞，却也未给那老仆难堪，见她这一番道谢面上更添几分不悦，扭头便走。

那仆妇面上染了几分尴尬之色，对李长樾等人忙忙一礼，紧随着自家姑娘离开了。

目送着这一行人离开视线，李长樾也没了游览的兴致，由青玉带着上了马车，坐稳道：“查查那姑娘的来头目的，瞧她发饰衣着皆是晋南样式，或与漳州有关。”

“夫人是觉得这姑娘与汾川付家有关。”

“有没有关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李长樾倚车阖目，道，“走吧。”

董党入狱，季彰犹念师生之谊为董伯善上奏说情，付闵勃却异常安分，一未上表陈情，二无明奏忠心，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要探查一番明白了才放心。

越是这种时候，李长樾越是不敢松懈。

趁着龙狮已然舞过他们，前行的路疏通了许多，马车向北而行，拐过一条岔路口便向西边的白杨街行去。

白杨街坐落的大多是新起的清贵，地处偏远，街道也算不得热闹，家家户户只在大门外头挂了几盏应景的宫灯，也都大多驾着马车往武阳街或玄武大街处去了。

马车缓缓停在巷口，不远处正是而今红极一时名声大噪褒贬不一的女帝近臣———岳成良的府邸。

禁卫一番往返探测，发现今夜岳家主事不在，估计都去武阳街看龙狮了。

李长樾落了帘子，“回吧。”

她原意便是想趁出宫之际探查岳家情况，想知道岳成良究竟什么打算，只是此时岳家无人，她也无心久留，便打算转道回宫，谁知却在要落帘子的空当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桓……”

李长樾如一支满弓的箭一般“噌”地冲了出来，连带着马车都在摇晃，把青玉和李夙年吓得不轻，忙近身去扶。

“青玉，你刚才瞧见了吗？刚才那个人……”李长樾紧紧抓着凑上前来的青玉的手腕，一双眼直直盯着不远处的热闹尾巴，“是桓弟！青玉，追上去，追上那人！”

青玉听见声音后立刻转头看去，果不其然瞧见李桓的身形一闪而过，大张着嘴巴定在了原地。

还是李夙年反应快，立刻派了两名禁卫上前跟踪，直到那身影走到峤水河畔，上了一艘湖心画舫，一名禁卫紧跟而上，另一名则守在岸边等待。

李长樾毫不犹豫一脚踏上刚刚近岸的画舫，急急忙忙地催促船夫开船，李夙年将那船租了下来，把人赶了下去。

大昭夜禁一向严格，是以在上元等朝廷格外开恩不必夜禁的节日时分便格外热闹，峤水上仅是能载数十人的画舫就足足七八艘，更不必说小规模的画舫，一排接着一排，鳞次栉比，衣香鬓影，分外多情。

那跟随着“李桓”的禁卫就在另一艘小型画舫之上紧盯着，一见女帝的画舫跟了上来，即刻便抬手示意。

只是那艘画舫之上烛影绰绰帷幔重重，内里情况根本看不清，李夙年不敢贸然行动，却又架不住李长樾一番番的催促，只好先派一名禁卫上前打探情况。

那禁卫提气抬腿一跨，身子便稳稳地落到那座不啻于女帝所乘精致豪华的画舫之上。

画舫内似乎听到了响动，窗内的人影一阵攒动，紧接着站起一人，许是要出来探查一番。

李长樾紧紧盯着那画舫，生怕错过任何一幕，却见那画舫之人并未出门，反而举起了什么东西。

“嗖——”

从那影影绰绰的画舫窗内忽然飞射出一支弓箭，李夙年脸色瞬间煞白，一下子将李长樾扑倒在甲板之上。

刹那间，自画舫内冲出数十名黑衣蒙面的刺客，明晃晃的刀剑向李长樾劈来，禁卫军提刀上前阻拦，一时间河面刀光剑影，火光重重，人影散乱，惊叫漫天。

李夙年护着李长樾躲进船舱，又从外头捡了把不知道谁掉落的长剑握在手心，脊背紧绷地守在门边。

坐在船舱的太师椅上缓了一会儿，李长樾才从方才的变测中定下心来，她听着外头刀剑相交的厮杀声，心中顾虑重重。

刺杀她的会是什么人，这些人是否知道她的身份，他们受谁人指使，又怎么会对她的行程一清二楚，这次刺杀是临时起意还是预谋已久？

她忍不住想起方才看到的“李桓”的身影，不相信会是巧合，难不成刺杀的人是当年庞戴之变的幸存者？

李长樾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额角血管突突地跳跃，血气直冲百汇，眼睛都涨得厉害。

外头厮杀还在继续，李长樾抬头看向李夙年，只见他提着剑的手竟在滴血。

“夙年。”

李夙年闻声回首，身子却一动未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