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念卿卿故人入梦来（1/2）

李长樾红了眼，理智不复，“我才不管什么江山，你要给我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李长樾狠了心，手上力气大的很，推着李桓往外走，一面吩咐身边人，“楚津北，何珫，你们俩把殿下平平安安地送出宫不得有任何差池，若他不听直接打晕了抗走。”

“是……”

何珫应下，楚津北看了一眼李桓没有开口。

“阿姐。”

李桓当真是大了，这两年个子抽条似的长，已经高出李长樾半头，早已不是她一俯身就能掐他脸颊的年岁了。

他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紧握住李长樾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阿姐莫闹，好好听我说。”

“我若离去，于外自有庞党一张嘴言，届时阿姐必受牵连。国中无君，庞党为大，旁枝继位必为傀儡，庞党称王则我李氏江山亡矣。可若今日我入宗正寺，宗人令乃为叔祖，会同三司审理，外朝共议，总会有回圜之地，如此阿姐可安，江山可安。”

“我不管，我不管什么江山，我只要你好好的。”

李长樾说着要挣脱李桓桎梏，却被李桓握的更紧。

“阿姐，听话。莫要忘了爹爹教诲和哥哥遗愿，你我并非只有你我，还有煦儿。”

提及李煦，李长樾稍有平静。

当时那怀中软软绵绵的一团，可可爱爱的吐着泡泡，她欢喜的不得了，故此被李杞与李桓好一番打趣，笑她想要郎君了。

只可惜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李桓命李夙年秘密赶往浣衣局让高进忠、甘棠及身边暗卫连夜护送李煦离京，在庞党未净前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准暴露身份。

然后责令楚津北、何珫等护好李长樾，自己则被紧随其后而来的庞党带走。

李桓的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庞昱的胆子这么大，没有将他移交宗正寺，而是直接送入三司吏。

李长樾得知这个消息是一天后，还是庞党露出的口信。

李夙年拦着李长樾不让她出宫寻人，在庞党来传信时便知道是庞昱计划要将李桓姐弟二人一网打尽。

只可惜李长樾不听劝，非要出宫拦也拦不住。

但李桓还是死了，死在一间阴暗潮湿逼仄窄小不见天日的牢房之中。

李长樾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京城的雪从未下得那么厚，她拖着求了两天三夜的身子踉跄至三司吏门口，却只看见盖着一张草席面色青紫狼狈的清瘦少年。

那是她的胞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惠亲王。

他本应是恣意潇洒看尽城中春日花的打马少年郎，如今却草席一张湮没在这席天暮雪之下倍受屈辱。

天家贵胄竟落魄如斯，可哀可叹。

“团团……”

你说过，你要替娘亲保护好我的，如今却也要食言了吗？

李长樾还记得郁淑妃薨逝那日，她抱着一捧莲蓬说要剥莲子吃，方走到门前便听到屋内悲戚的哭声，怀中莲蓬也洒了一地。

她冲到殿内，看到跪趴在软榻前握着郁淑妃手的李桓听到声音回头后那双通红的眸子。

夜半守灵时，哭了一整天仍固执着不愿离开灵堂的李长樾蜷在蒲团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声音嘶哑：“团团，我们是没有娘亲了吗？”

李桓眼眶干涩，起身抱住蜷缩在蒲团上的李长樾，意图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护住李长樾，“阿姐，你还有我，还有团团，团团会保护好阿姐。”

李长樾迷哭的迷迷糊糊，缩在李桓小小的胸膛闷声道：“团团，我只有你了。”

灵堂内白幡飘飘，李桓那瘦弱的臂弯环抱住泣不能已的她，稚嫩却有力量。

可是宝成四年春正月十三，那个丧母之后仍有肩膀可依的姑娘，把她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给丢了。

从此天高水长，独此一人，终矣。

“团团……”

塌上女帝的呓语惊动了一旁守侍的人，李煦一个箭步冲到塌前握住女帝的手，青玉去倒水，李夙年则忙让在外面候着没离开的黄元礼进前。

好一番折腾之后，黄元礼在众人殷殷目光之下缓缓收回手。

“圣上已无大碍，只是近日多有忧思，夜间恐会难眠，臣特配了安神熏香，对圣上或有益助。”

女帝点了点头，让众人先退下，单独将黄元礼留在暖阁。

“朕的身子如何了？”

黄元礼后撤一步俯身跪地，“圣上体内之毒已浸润心肺多年，想必今日心绪起伏以至毒性蔓延心肺才会呕血。”

女帝闻言，原本苍白的脸色在凝重的神情衬托之下更显得面如金纸。

她冷着一张脸，“不是说能用药压制住吗？”

黄元礼立时扶额大拜，“臣无能，请圣上降罪。是药三分毒，圣上久用以至体虚内乏，今日圣上又肝脾大动，才至毒性冲破药防发作。”

“朕还有多长时间？”

“圣上金龙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