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被下了药（1/2）

京城贵族多，子嗣也多，世袭罔替下来，祖宗们留下来的产业就逐渐不够用了，但纨绔子弟大都不求上进，只知享乐，把祖产挥霍完了，又没有别的营生，便又钻研起歪门邪道来。

于是，很多世家子弟开始把京郊无人处的荒地开垦出来，为己私有，渐渐的，荒地也少了，他们便开始以免赋税诱骗平民卖地，再后来，就开始明晃晃的抢了——骑马跑一圈，跑到哪里，这些被跑过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地。

敢不给，就胡乱找个罪名让你入狱，或是直接打死。世家虽没有实权，到底是世袭的贵族，声望很大，又多与官员互结姻亲，朝中等闲官员要么与之互相勾结，要么包庇，要么就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因此这圈地的风气搞得京城周边以及地方的藩地民声沸腾，却又无可奈何，天子看不到，也听不到。

直到王海峰进京做了户部给事中，碰上宁安伯府底下的一个庶支子弟打死一家五口，打伤数十人良民，强占百亩良田的事，便借钱给那五口人买了棺材，抬着到了正阳门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才震怒，要亲自出宫彻查此事，一是给这些村民一个交代，二是要肃清这股不正之风。

皇帝走后的第一日，江慕白便着人请了唐宴清来重华宫小坐，一同来的，还有乔婉仪以及许久不见的虞美人。

“早知道姐妹们也要来，我便直接去坤宁宫了，何苦要你们都跑一趟？”江慕白笑吟吟将几位都引到宫中。

虞美人总算是不翻白眼了，只是神情依然傲慢，大剌剌进了殿，也不等寒暄，见皇后落了座，自己也跟着坐下。

乔婉仪倒是仍谦和有礼，等皇后和江慕白都坐了，安排坐，她才坐下。

唐宴清笑道：“你昨日侍寝辛苦，如何再让你跑一趟，我们左右都是闲人，不妨来看看你。”

江慕白有些赧然，侍寝，的确还挺辛苦的，只是这样说出来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所幸只有乔婉仪略略有些尴尬，她们也都并不在意。

江慕白便让拂月端茶上来。

“这是我舅父前些日子上的洞庭碧螺春，我喝着还好，因此请娘娘来尝尝，若觉得不错，我便着人送些过去。”

摆上的茶刚端上来时还卷曲成螺状，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变得柔匀，汤色碧绿清澈，色泽诱人，闻着并不如何香浓，但尝一口倒也鲜爽生津。

唐宴清品了一口，点点头道：“这个不算甚浓，但我记得你素日爱喝毛尖那样的清茶，想必是舅老爷的心意不舍得辜负吧？”

江慕白端起来，浅尝一口：“这些日子，睡不好，口里发苦，便想喝些生津的压压。”

说着，吹了吹浮沫，她三两口竟喝了个干净，转头又要让拂月再续上。

乔婉仪看得有些心惊，贵族品茶，一杯叫做品茶，两杯就是那解渴的蠢物了，三杯四杯无异于饮牛饮驴。况品茶也需姿态高雅，行动端庄，江慕白是世家出来的，自是懂得这些，怎么今日这样粗俗？

就连虞美人也冷笑道：“哟，今日襄妃不是大家闺秀了？是不是一会子还要拿针扎人？”

乔婉仪不知那日之事，看虞美人冷嘲热讽，赶忙出来打圆场道：“襄妃年轻，便是你我常年在宫中约束着，在自己宫中也放松些，何况她呢？”

虞美人白了她一眼，自己端着茶杯去看那上面的图纹。

江慕白轻轻一笑，也不计较，仍朝着皇后道：“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口渴的很，牛一样的喝水。”

唐宴清眉头微蹙，不由得担心：“瞧了太医没有？”

江慕白道：“我这脉象向来是周太医瞧的，一直也没什么异常，不过前几天，他家中有事，并没进宫，刚刚回来，又随皇上出宫去了京郊。”

乔婉仪接口道：“那便换个太医来瞧瞧，给我请脉的郑太医，也是不错，不如召他来看。”

江慕白正犹豫着，唐宴清便道：“如此也好，瞧一瞧不妨事。”

说着便让宁尚宫去了，不多时，带了个三十多岁的太医回来，跪下请过安之后，便开始搭脉。

初时还没什么，把了一会儿，脸上就出现惊疑不定的神色，额上也开始冒出汗来，也不敢擦，只那样跪着诊脉，手也微微有些抖。

乔婉仪皱眉问道：“如何了？”

郑太医这才伸出袖子，悄悄抹了一把，低声道：“娘娘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脉象略有些虚浮，而且，而且……”

唐宴清不喜他说话的样子，斥道：“有话就说。”

郑太医便道：“娘娘这口渴之症，似乎是，是被下了药。”

江慕白浑身一颤站了起来问道：“什么药？”

唐宴清立刻给宁尚宫使了个眼色，宁尚宫也会意，屏退了所有丫鬟太监，独留他们几个在殿中。

郑太医以额触地，先求了饶：“皇后娘娘、襄妃娘娘，臣医术不精，诊不清楚，因为药量极少，若非三五个月，查也查不出。”

唐宴清抓紧了椅子扶手，冷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