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是个小世子（1/2）

“男孩女孩？”

首先问出声的是魏楚瑶，她且惊且忧，一时忘了礼数，皇帝和豫王还没问话，她倒先开了口，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和豫王，抿了嘴不再说话，只是眼神仍旧迫切地看着。

皇帝也有些紧张，并不在意魏楚瑶的失礼，也站起身问道：“男孩女孩？别让襄妃受累，请她出来。”

稳婆满脸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大声喊着：“男孩，是个小世子，康健的很，才七个月，足有五斤重呢！”

其实，从这稳婆的喜色上都可以猜到这个结果，若非如此，谁敢出来触皇帝和亲王的霉头？只是因为是个男孩，皇帝在宴席上亲自说的要养在中宫和襄妃膝下，说不定这就是未来的太子，虽没足月，却十分健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率先出来报喜的，可就是头赏。

皇帝闻言，一直紧皱的眉头才松了下来，朗声笑道：“赏！”

适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底下的人也都喜气洋洋，不断说着恭贺的话，又迅速将曲水流觞的宴席收拾的干干净净。

只有萧弘钦攥紧了手心，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果真是个男孩，说不定明日便要入主东宫了，呵，他的儿子倒比他有福气。

“阿恒，你喜得贵子怎生闷闷不乐？”皇帝朝萧弘钦看去，“难道是不舍得给朕来养？”

萧弘钦抱拳躬身：“臣弟并无此意，只是担心诗雨罢了。”

皇帝点头：“嗯。”

便又朝着稳婆道：“去告诉柳侧妃，她为皇室，孕育有功，赐华阳夫人荣称，让她拼力保全自己。”

魏楚瑶一愣，不敢置信，原以为当初封一品诰命已经是无上之荣了，却没想到生了孩子之后，还被赐华阳夫人的称号，这是大周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她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居然能一步登天！

都怪母亲，一次次让她忍，扶持这个贱人，说是等生下孩子就好了，这下好了，非但不能要她的孩子，还被她又升了一步，虽不是正妃，但是比正妃品阶还高！

除非自己做了帝妃，做了皇后，才能压下她！可是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做皇后？

不，不是没有机会，只要柳氏死了，孩子也死了，便是不死，有个什么残疾，皇帝过继子嗣的计划就得推后，只要推后，豫王就还有机会做皇帝，她就还有机会做皇后！

魏楚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令君，发现后者比她更加震惊和愤怒，双手紧握，关节寸寸发白，显是盛怒已极。

她忽然放松，盈盈朝着皇帝拜了一拜：“皇上，楚瑶亲去挑个乳母，再去鼓励柳妃，让她一定存了求生的念头。”

李令君紧跟其上，也道：“妾身也去。”

魏楚瑶无声笑了笑。

……

内室一片血腥气，味道重的让人作呕。

榻上的柳氏把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生产之上，现在已经筋疲力尽，虚脱地躺着，满脸的汗水将头发都汗湿了，一缕一缕贴在额上、脸上，她的面色也不像其他产妇生产之后的潮红，而是灰白一片。

江慕白抱着婴儿，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比初生的小狗也大不了多少，浑身被羊水泡的皱皱的，看起来像个小老头，模样丑极了。

“哈，怎么这样丑？”她笑道，却有些哽咽，“你爹娘都挺好看的，怎么生了你这个丑东西。”

前世，她也生过一个孩子，只是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告知是个死胎，怕她伤心，直接装棺入殓了。是不是那个孩子也像他一样，是个丑丑的、皱皱的“小老头”？可是后来，他在李令君的膝下长得也很漂亮，只是有些骄纵跋扈。

前几个月，她也本该有个孩子，如果能生下来，定是要比他还漂亮些吧？

周定武哈哈笑出声：“娘娘有所不知，新生婴孩儿都是这般，过得几日，便白白胖胖，玉雪可爱了。”

江慕白看着怀里这个小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憎恨他的父亲，却对这个孩子恨不起来，也谈不上喜欢，就是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

临时找来的奶娘随着魏楚瑶进来，看到襄妃亲自抱着婴儿，急急过来磕头：“皇上吩咐，不能使襄妃娘娘受累，交给奴婢吧。”

魏楚瑶和李令君也过来，跟着劝谏两句，又一左一右分坐在榻前，不断鼓励柳氏振作。

江慕白也抱得久了，手臂有些酸麻，便顺手将孩子递给乳母，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表演。

李令君僵硬地把柳氏的发稍拢到一边，又拿了帕子不断擦拭，嘴里喃喃道：“妹妹，你是个有福气的，为王爷生了一个儿子，皇上亲赐你华阳夫人的称号呢，这可是无上的荣光……”

华阳夫人！

江慕白又自嘲地笑了下，前世这个称号是萧弘钦在皇帝临死前，上表奏请封给柯迎玉的，没想到今生倒成了他的夫人。

她接过拂月端来的茶盏，慢条斯理吹着，刚喝了一口，又听魏楚瑶猛喝一声：“李侧妃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