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凭你？（1/2）

宴席进行到一半，江慕白吃了不少酒，脸上有些发烫，便请辞更衣。

罢了之后，又觉得酒气上脸，有些气闷，便同拂月飞云一起散了散步，行至和风皎月亭，不由自主想登上去一坐。

虽已到了三月，但是春寒料峭，天气反复不定，夜里还是有些凉风，拂月便劝解道：“娘娘，还开着席呢，回去晚了恐怕皇上会担心。”

江慕白笑道：“我只吹吹风，散散酒气，这一会子怕什么。”

拂月无奈，只得吩咐飞云回去，取披风来，自己搀着她登上亭子。

和风皎月亭依湖而建，可登高望远，将湖光景色尽收眼底。

江慕白倚着栏杆，看着湖面映着烛光，微风吹来，几只并蒂莲摇曳生姿，别有一番滋味。

“拂月，”江慕白低低出声，“你看这里的景色，像不像姑苏外祖母家的燕园？”

拂月叹了口气：“宫里的景色真真儿是极美的，不过，总没有舅老爷家园子里的那个味道。”

江慕白托着腮，怔怔出神，半晌，又问：“什么味道呢？”

拂月偏头想了想，笑道：“奴婢可说不清，反正就是不一样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男声突兀响起：“宫中建筑一切皆大气磅礴，力求端庄沉稳，不似江南轻盈灵动，华丽纤秾。兼之姑苏燕园依太湖而建，天然的湖光十色，烟雨朦胧，非人工建造可比。”

拂月吓了一跳，眉毛拧成一条，正要教训冲撞娘娘的不速之客，猛然发现来人是豫王，只得生生压下火气，上前敷衍地行了个礼。

江慕白不意在这里遇见他，也敛了衣袂，正色道：“见过豫亲王。”

萧弘钦一反往日恭谨常态，淡淡点了个头，也疏懒地回礼：“襄妃安好。”

一时三人都无言。

拂月看周遭并无其他人等，立刻屈身向江慕白道：“娘娘，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江慕白也点头，向萧弘钦道：“王爷自便，本宫告辞了。”

萧弘钦并不接话，待她走到亭边，忽然苦笑一声：“那日，你在白云寺山脚下的一个凉亭里，也是这样倚栏而坐，摇着扇子，望着远处，像一幅画。”

江慕白脚步一顿，当日，呵，你还好意思提当日，当日你是为了什么才去白云寺的，当我不知道吗？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悠悠道：“从前的小事，都不大记得了，我向来只将恩仇这样的大事放在心上。”

萧弘钦回过头，看着江慕白的背影，一似当初，只是如今她贵为襄妃，气质倒跟那时相符，但是她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却比寻常女子沉稳持重的多。

她并不样样掐尖要强，也不事事出头，但是这一年来，宫中屡次风向变化，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她哪怕不做什么，不说话，只往那一坐，就让人难以轻视，就连以精明能干为人称赞的魏楚瑶，在她面前，也落了下风。

他始终不甘心，当初只是想拿来当一颗棋子的人，如今倒成了遗憾，怎么也抹不去。

他忽的走近了一步，几乎要贴上江慕白，似乎是压抑许久地问道：“当初，我救你于山贼之手，皇兄救你于芥子林，为何，你独独选了皇兄？”

她无声冷笑，淡淡道：“王爷醉了，便是吹风，也该带个人出来。”

萧弘钦低声怒道：“我没有醉。我一直都想问你，除了皇兄的身份，我有哪里比不上他的吗？”

江慕白冷哼一声：“王爷说的这话本宫听不大懂，皇上如何，王爷如何，自有史官评价，难道王爷以为自己在皇上之上吗？”

萧弘钦被她一言激醒，但犹自不甘，江慕白分明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他自嘲地笑了笑：“臣失言。”

江慕白福了福身，抬脚便欲走下台阶。

“人人都说柳氏像你，我也因此宠幸她，可是，她跟你并不像，我希望她生的孩子会像你。”

江慕白停下了已经抬起的脚，有些难以言说的厌恶，让她几乎沉不住气，最终还是平静地道：“天下没有相似的人，王爷别作那惺惺之态，恶心了别人，也伤了自己的妻妾。”

萧弘钦双眼通红，沉沉问道：“你就那么笃定，一定能生下一个男孩儿吗？”

江慕白反而笑了，转身看了看萧弘钦，双眼都溢出笑意来：“怎么，王爷是期盼生个郡主？本宫看天下男子都盼着生儿子，王爷倒是不拘一格。”

萧弘钦脸上已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失态没有发生过，他迎上江慕白的眼神，眉尾上扬：“那臣就先谢过娘娘对幼子的垂怜了。”

江慕白昂首冷笑：“豫亲王客气，本宫与皇上自当将王爷长子视作亲生。”

萧弘钦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邪气，逼近了江慕白：“本来，这个位子是给我的，那时候，包括你，都是我的。现在，你既然选了另一条路，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江慕白半眯了眼，挑了挑眉毛：“是吗？就凭你？还是加上你的那三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