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临渊羡鱼（1/2）

经过了这一番剖白，皇帝镇定下来，反而是江慕白恍了神，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若说没有一丝的欢喜，那是不可能的，可欢喜过后，江慕白陷入了怅然。

这下好像再利用他，就没有那么理所当然了，但是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好像没有回头路了。

她虽然是利用皇帝，但是却也为他做了更多，治好了他的病，帮着铲除了逼宫的吴王，暴露了太妃的目的，将有异心的魏楚瑶和柯迎玉都弄出了宫门，还连带着将刘志贤和魏斌这些前世对他有害的小人都按在了手下，没能爬到高位。

现在豫王已经被架到高台了，如果现在收手，豫王怕是要当上皇帝了，那就前功尽弃，不是报仇，而是助他心想事成了。

江慕白怎么可能甘心？

她微一顿，随即便醒过神来，做出感动无限的样子，趴在皇帝怀中：“臣妾，臣妾不敢相信。”

皇帝一双手抚着她的秀发，微微有些失望，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哪怕是假的，他也希望听到一句，我也是，我也全身心属于你。

不过不急，日后时间还长，他会感动她，让她将整个心真真正正交给他，用本来的面目面对他，而不总是这样演绎深情。

他道：“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你总会信得。”

江慕白默然不语，她不敢信，也不能信，她不否认皇帝这一刻的真心，但只怕动心容易，守心难，往后的时日还长，现在说还早了些。

但她依然点了点头，动容道：“臣妾无以为报，只盼永远伴着皇上。”

皇帝将她的脸捧起来，眸光闪动：“尽管我知姨母的真正面目，可我依然要把位子传给豫王，他是最适合的人。”

江慕白心中一动，果然，皇帝已经开始准备立储了，他看到的豫王是温润的、贤明的，即便是有野心，对帝王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况且，他是跟自己血缘最近的一个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人是会表演的，江慕白会演绎深情，豫王也会演绎贤德，她知道，一旦他得到了想要的，登上了那个位子，骨子里的虚伪、暴戾、贪图享受就会暴露出来，没了约束，就不再能继续演绎一个好皇帝了。

江慕白弯了弯嘴角，朝皇帝道：“朝堂上的事，臣妾怎么懂？谁做皇帝，那也是百年之后的事，那时候臣妾已经不在了。”

“滑头，”皇帝知她不愿再提这些事，便也止住了话头，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只觉得心头热热的，“爱妃似乎胖了些。”

江慕白一愣，她只是今天吃的多了点，就胖了吗？不由得有些恼：“既嫌臣妾胖，那皇上便去别的宫里吧。”

皇帝声音低了下来：“哪里是嫌弃，喜欢还来不及，前些日子触手一摸，就是骨头。”

江慕白撇撇嘴：“这样一会儿说胖，一会儿说瘦，还不是嫌弃？”

皇帝再不答话，将她打横抱起，道：“今日怎么这样刁钻，不如留着力气待会儿说。”

……

情到深处，皇帝钳着江慕白的肩头，一遍遍唤着：“羡鱼，羡鱼……”

江慕白也不觉动情，回应着他：“皇上……”

皇帝迷离着眼睛摇头：“唤朕阿渊吧。朕的小字叫临渊。”

江慕白身体不由自主一缩，喃喃道：“临渊？临渊……”

皇帝感知她的身体变化，耳边是她娇柔的呼唤，不由得发了狠。

……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临渊、羡鱼，这两个名字如同事先商定般取的，江慕白泡在这个巧合带来的幸福之中。

另一边的柯迎玉就惨了点。

她入宫的时候，皇帝昏在乾清宫，太医和各宫妃子、奴婢站满了院子，她只见了一面，便被皇后请了出去。

但她毕竟是抚养皇帝长大的乳母，她一眼就能看明白皇帝的状况，是装的还是真的，是到了快死的地步还是仅仅昏过去。因此，即便宫门已经上了锁，她也要赶紧把消息传给豫王，让他早做打算。

柯迎玉太笃定了，皇帝身上的毒就是混在她的乳汁里吃进去的，他什么样自己还能不清楚吗。皇帝御膳会一层层查验，有太监试吃，但是乳汁，谁会特意来查呢？

皇帝身体生来孱弱，吃奶到五六岁，柯迎玉为了保证有母乳，魏楚瑶出生之前，她又相继生了两个孩子，只是那两个孩子都夭折了。但是保证了她一直都有母乳，后来皇帝过了两岁，便不再亲喂，都是挤出盛在碗里再喝下去。毒液就是一点点通过这些乳汁渗进他的身体里去的。

她做了这么多，无非是向太妃和豫王投诚，让自己活下来的一双儿女都有一个好前程，也让自己后半辈子享受两帝乳母的无上荣光。

这些年，太妃的确也做到了，将她的女儿逐步扶持为宫令，她自己本人也可以无召随意进入内宫，万千太监宫女都对她毕恭毕敬，连前朝的一些官员也来巴结她这个奴婢。

可是，柯迎玉没想到，居然在关键时刻会被刘志贤摆了一道，但是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