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你对我有这一点的真心（1/2）

江慕白一瞬间有些心虚，她的睫毛终于挂不住那一颗眼泪，任它掉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让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皇上，臣妾不是……臣妾对皇上……”

皇帝惨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并非怪你，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带出了许多鲜红的血丝。

江慕白慌乱地去搭他的脉，带着哭腔道：“没事的，再过半个时辰就能施最后一针，皇上就好起来了。”

她的话刚落地，便听见外面一声巨响。

宫门被撞得轰然塌下，引得一阵欢呼，尽管人声鼎沸，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皇后的声音却在这噪杂之中清清楚楚穿透了出来：“来者何人？可知擅闯乾清宫是诛九族的死罪？”

对方为首应下：“在下吴王府直史徐公甫，听闻皇上有恙，恐内宫有变，特来护驾，还请皇后娘娘进殿商议！”

皇后呵呵冷笑道：“是静贵人的父亲，徐大人，你是陛下还未登基时的太子府少詹士，何等样的大好前途，怎么反自甘堕落，成了逆贼？”

徐公甫恼羞成怒，沉着声道：“臣等随吴王世子进宫护驾，娘娘若不让路，恐怕就要得罪了！来人，请皇后娘娘下来！”

“谁敢！”

皇后的声音并不大，这二字却似千斤重，直压得叛军不敢直视，连同内室的皇帝和江慕白都跟着一震，肃然起敬。

皇帝几乎恳求般对江慕白道：“小鱼儿，我知你并非无情之人，这些时日，哪怕我做的能让你有一丝丝感动，能不能也对我回报一点点真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江慕白将金针拿在手中，她要冲出去，不能累的皇后受辱，听到皇帝如此恳求，不觉心软：“有的，我很感动，我……”

皇帝挥手阻止她，惨白的脸上现出一丝潮红，他点头喘息着：“够了，只一点就够了。江慕白，如果你对我有这一点的真心，我能不能用这些真心请求你，为了我，保重你自己？”

江慕白看他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又挣扎着不让自己号脉，急的扑在他怀中哭道：“我会保重我自己，你别说话了，再睡半个时辰好不好？”

皇帝摇摇头，抚了抚她的鬓发，摩挲着她的脸，努力说得清楚些：“快走，从侧门到后庭，有面墙的几方砖石是松动的，现在走回重华宫还来得及。你的寝殿床下，是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宫外，这条密道是朕请了隐居在钟南山的摸金校尉田北辰来修的……”

他说的语速快，引得一阵气息不稳，差点气绝晕过去。

江慕白忙用一根金针扎在他的膻中穴，帮他顺过气来，便哽咽着阻道：“皇上不要说了，我不走，我不走……”

她摇着头，发钗落在地上，一头的青丝四散在她的肩上，有一缕混着泪水粘在她的脸颊。

皇帝将那缕头发为她轻轻拨开，用尽力气一字字道：“活下去，今生如果还不成，来世我依然为你而回。”

她听不懂皇帝的话，却明白了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重华宫在她入宫前修缮了一番，原来是请了盗墓高手暗修了一条密道，怪不得她作为一个宠妃，却被安排在离皇帝寝宫最远的重华宫，在这里，修一条往宫外的密道最合适！

他早就在为她打算了，他知道自己并不久寿，也能料到会有宫变，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为她留一条活路！他甚至在她入宫第一天，就将自己最隐蔽的护卫留给了她！

江慕白颤抖着离开床榻，从地上捡起一条皇后隔断的宫袍，将头发束起，摇头哭道：“我不答应，我不走，再坚持一会儿，同春快回来了！”

皇帝看到她的动作，知她是要出去襄助皇后，拖延叛军的时间，情急之下便掀开锦被，踉跄着下床来拦。

他一日一夜未进水米，又吐了那么多血，身体几乎虚空，下得床来也是脚步蹒跚，一下摔进江慕白的怀中，他用尽全部力气，用双手钳住她的肩膀道：“快走！朕出去！”

江慕白捂上了他的嘴，泣不成声：“别赶我走，真的会没事的，你再睡半个时辰，我便为你施针。你不能出去，他们是料定了你醒不过来才敢闯宫的，如果你出去，他们焉能善了？”

皇帝双目通红，布满血丝，表情几乎有些狰狞：“不怕，你听话，快走！”

他发出的垂死般的余力，钳制得江慕白无法动弹，只是哭着摇头。

……

“还有不要命的，尽管上来！”皇后厉声喝问，外面一时寂然无声。

良久，徐公甫率先反应过来：“娘娘一而再再而三阻挠我等护驾，难不成是唐家要反？既如此，弓箭手，谁能射中皇后唐氏，便是头功！”

齐刷刷的“是”，让江慕白激灵灵打了个颤，她霍得站起身往外冲过去。

被火把映的睁不开眼的庭院中，皇后站在台阶上，她的发髻有些微乱，素净的宫袍上都是斑驳的血迹，手里的剑上，血迹尚未凝固。

宫门已经被撞开，几十个身穿甲胄、手持兵刃的武将簇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