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施针（1/2）

江慕白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最该防备的是皇后，可总对她防备起来，甚至总想安慰她一二，也许是因为独占了皇帝的宠爱而对她有些愧疚。

皇后从榻上站起来，从屏风后转出，对着太医道：“众卿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皇上到底是什么病症，该如何诊治，还拿不出个章法来吗？”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是温和的询问，而不是诘问，但是跪在地上的太医看到她温婉的脸上，那似有若无的杀气让他们心中一寒，本就跪着的身子更加低了下去，原来这样和善的皇后，也会随时要了他们的命。

为首的院判磕了个头，犹豫着道：“皇上……这个吐血，似乎就是胎里带来的那个毒气引起的，之前一直压制的很好，如今不知怎么催动了……”

底下的太医也都纷纷附和。

皇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只低声问道：“病症说了这些年了，反反复复也就这一句话，本宫是问如何诊治！”

院判讷讷不语，半天才道：“臣已经为皇上稳住了血脉，暂时不会吐血，只是如何诊治，还需微臣同众位同僚还未确定出来。”

皇后拂了宽大的袍袖，转过了身，面向皇上。这个动作将地上跪着的一堆人再次充满恐惧，实在不知会是谁第一个被迁怒。

“既然商量不出个章法，索性去明间里集思广益，在这里吵得本宫头痛，皇上也被你们吵得难受。”

听到这句话，太医如蒙大赦，挣扎着扶着跪麻的腿就退了出去。

皇后见他们走出去了，低声道：“襄妃，皇上最宠爱你，你来看看他，唤他几声，他梦里听见也是高兴的。”

江慕白余光瞥了其余几个人一眼，除了虞美人依旧蹙着眉不动，其他两个都露出想跟着一起进去的神色。

她站起来，低低答了一声：“是。”

说完便转过屏风，来到皇帝榻前，皇帝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显然是极其痛苦。

江慕白心里一缩，有些心虚，她早料到皇帝病情会如此，却还是任由恶化，她轻轻唤了一声：“皇上，嫔妾来看你了。”

皇帝的眉心动了一动，似乎是听见了。

皇后几乎落下泪来，上前道：“皇上，是小鱼儿。”

皇帝仍是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皇后拭干眼角珠泪，低声道：“我在里面，你为皇上诊治。”说完，恋恋不舍转回屏风后面。

江慕白一只手抚上皇帝的眉眼，像要把他的眉心抚平一样，一遍遍摩挲，最后手掌停在他的脸颊，捧住了他瘦削的脸，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几不可闻地说道：“对不起。”

皇帝的手指动了一动，像是回应了她一样。

江慕白从袖口拿出金针，当初她的那一套进宫时不能带，后来皇帝又为她专门打造了这一套。

可刚拿出一支，堪堪扎到穴位之上，屏风后面便传来了哭声：“皇帝醒了么？我的渊儿，叫我如何跟姐姐交代……”

太妃又醒转了来，气若游丝般哭泣，活像哭丧，甚至还挣扎着来到了皇帝榻前。

江慕白迅速将金针藏于锦被下面，站起身来向太妃行礼：“太妃快回去歇着，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况这也算不得什么，太妃何苦自伤，哭坏了身子，岂不让皇上难过？”

太妃坐在榻边，伸出手去拉皇帝的手，又对着江慕白道：“你们正经的母后大宸妃，是本宫的亲姐姐，她走的时候，本宫就在身旁，将皇上托付给我，让我将他抚养长大，可如今渊儿这副模样，我死了也无颜去见姐姐呀……”

她哭得情真意切，让紧跟着进来劝慰的静贵人和乔婉仪也红了眼眶，一左一右抱住了她的腿哭。

江慕白心道：原来皇上乳名叫渊儿，不知是哪个渊？

“都别哭了，皇上好好的，不过是吐了口血，关公肉都剃开刮了一半骨头，不也照样下棋？太妃难过，你们不知劝解倒也罢了，一个赛一个的嚎，趁早回宫呆着去，没得让人听了心烦。”

这一番疾言厉色的不耐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训斥宫妃，谁能料到是一向不爱搭理人的虞美人呢，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两道柳眉倒竖着，长眼都睁圆了，脸上却依旧不乏妩媚俏丽，与她的语气十分违和。

江慕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太妃还在哭着，静贵人和乔婉仪比她的位份还高，却及时止住了哭泣，一起搀扶着太妃去偏殿歇着了。

江慕白看向虞美人，但后者只向榻上的皇帝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皇后没有动，甚至连问也没有问一句，这局面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时间不多，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又将金针取出，小心翼翼把院判封的针取下来，她必须依着自己法子，为皇帝施针。

江慕白把皇帝的外袍褪下，露出胸膛和腰腹，尽管这个身体她已经见了很多次，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仔细观察过。她一直很疑惑，一个从小中了毒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副完美的身材，他像是常年习武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