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还君明珠（1/2）

江慕白连忙起身，掀开喜被，花生桂圆都被她压的碎了。她累了一天，倒把床上洒满“枣生桂子”这些东西给忘了。

刚想将拂月和飞云叫进来收拾一下，想到宫里还有宫人，不便出声，便索性又用被子盖了起来。

过了会儿，拂月进来，端来了些糕饼点心：“姑娘累了一天，先垫垫肚子。”

江慕白这才发觉自己早饥肠辘辘了，拿起一块点心就要往嘴里塞，还没放进嘴里，就垂头丧气放下了：“先拿走吧，这会儿吃了粘一嘴的屑，口脂也蹭掉了。”

拂月心想也是，又无奈地把点心端到了桌上。

江慕白灵机一动，将被子里的花生桂圆掏出一把，和拂月一人一半，剥开吃，这样既没有渣滓，也沾不到嘴唇，主仆二人喜滋滋地吃了不少。

刚吃个半饱，云苗疾步走过来，低声道：“有人来了，好像是乾清宫的公公。”

江慕白急忙起身，让拂月用帕子将花生桂圆的壳子包了起来，塞在枕头底下。

外间已走进来一个人，面带喜色地朝着江慕白跪下：“奴才小栗子给襄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江慕白和拂月看是小栗子，都自在不少，免了他的礼。

小栗子拿出一只盒子，递与拂月，朝着江慕白道：“皇上说，他晚些过来，请娘娘先收下盒子，这叫做还君明珠。”

江慕白一听这四个字，便知道皇帝又将朱砂手串送了回来，觉得皇帝二十多岁了，竟像个多情少年一样，让人好笑。只是，这个盒子比她当时送去的要大了些。

小栗子看她并不打开，便笑嘻嘻地看着拂月，拂月会错了意，立时从袖中拿出一只荷包，丢给他。

小栗子立刻止了笑推辞，这次的推辞不像在慕容府宣旨那次，是真正的惶恐：“姐姐，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江慕白这才明白成嬷嬷的话不是客套，而是宫里真的不许随意收受赏赐。皇后一改沿袭近百年的陋习，不知道要面对多少阻力，不由得对她好奇起来。

江慕白看小栗子送了东西，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道：“皇上还有话说？”

小栗子才道：“娘娘不打开盒子看看吗？”

拂月顿时轻轻“哦”了一声，原来他一直看着自己，是想让打开这个盒子的意思，连忙将手中的盒子盖子掀开。

这一掀开，屋子里陡然亮了起来，原先摇曳着的几根红烛在这光亮下，弱的可怜。

那盒子里，并排放着的是两颗如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是真·还君明珠！

小栗子笑着说：“皇上说娘娘怕黑，天色一暗就脚步凌乱，因此送了夜明珠来，让重华宫里入了夜也亮堂堂的。”

江慕白一怔，自己并不怕黑，皇帝这话从何说起？电石火光间，想起在芥子林的时候，她为了掩饰自己懂得奇门八卦的破阵之法，故意推说自己怕黑，走路便会横冲直撞、没有章法。

想到这里，不禁莞尔。这皇上，的确是像极了坠入情网的少年。

江慕白便将内室的蜡烛都熄了，把夜明珠放在玉盘里，映的满室生辉。

几个丫鬟看皇上为自家小姐如此上心，都觉得与有荣焉，各自退下收拾东西去，留江慕白一人坐在夜明珠下发呆。

过了许久，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又想到方才没有吃饱，便重新掀开大红被子，从里面掏出许多干枣，怕弄脏了口脂，一整颗都丢进嘴里。

江慕白的优雅已经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囫囵吞枣，可还是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咀嚼。这枣子皮薄肉多，比花生桂圆还要香甜一些，她忍不住再拿了一颗。这一颗比刚才那颗还要大些，占满了她整个嘴，嚼都嚼的慢了些。

“就这样饿吗？”身后突然多了一人，冷不丁开了口。

江慕白正对着桌子而坐，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还有哪个男人能随便进宫妃的寝殿呢？

只不过，她现在嘴里噙着一大颗枣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能吐到桌上，那太失礼，可也不能直接咽下去，那非噎死不可。

江慕白一时慌了神，像一只偷吃东西的硕鼠被人逮个正着，她抱着双拳，缓缓回过了头。

皇帝只身站在床边，斜斜地倚在床柱上，他一贯身姿挺拔，此时多了几分松弛，却没有影响他的仪态，他似乎有些醉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她脸颊鼓起了一半，活似个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硕鼠。

江慕白鼓着脸，起身屈膝，正要行礼，却被皇帝一把拽了起来，拽到他面前，正对着他的脸。

他的呼吸有些乱，喷洒出几分淡淡的酒气：“好吃吗？”

他的脸离得很近，太过俊秀的眉眼落在她的眼睛里，江慕白脑中一片空白，伸出手，含糊不清地道：“你尝尝。”

手心里赫然是一颗大大的干枣。

皇帝眸色沉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可爱极了，这才是他记忆里那个活泼的少女，而不是总爱装老成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