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伴君如伴虎（1/2）

魏楚瑶不敢上前迎上皇帝，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皇帝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骄纵宠溺。

皇帝的母妃周氏，出身不高、娘家不显，却因美貌和性情得先帝宠爱，没生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嫔位，生了皇帝之后便被封宸妃，为四妃之首。

可惜宸妃没有福气，生下皇帝大出血而亡，死在先帝最喜欢她的那一年，因此皇帝五岁便被先帝立为太子。

皇帝的乳母，也就是魏楚瑶的娘柯迎玉，把皇帝当做亲儿子一般照顾，悉心抚养，皇帝对她甚为敬重。

后来先帝为补偿周家，也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有个亲人教养，便召周氏的嫡亲妹妹小周氏，也就是萧弘钦的母妃入宫，被称小宸妃。

小宸妃虽不如姐姐受宠，但也在第四年生下皇子，那时候柯迎玉也刚好生下魏楚瑶，又知根知底，小宸妃便让她也做了萧弘钦的乳母。

因着这样的情分，柯迎玉前世作为两个皇子的乳母，可谓有无上荣宠，不但被封一品诰命夫人，连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也跟着鸡犬升天，魏斌在锦衣卫当差，魏楚瑶进宫做了女官。

可现在，皇帝不再对她亲近，更是对她在宫中以皇帝义妹自称的行事进行敲打过，这让魏楚瑶有了危机，从前想要什么的时候，撒娇叫的“皇帝哥哥”再也不敢叫出口，而只敢称皇上、主子，即便是微服出巡，也不敢扮做他的妹妹，只能称他是少爷。

她一向爱慕跟自己同岁的豫王萧弘钦，在皇帝身边越得势，才越能得到豫王的青眼。现在她失去皇帝的宠爱，无异于断了跟豫王的情分，毕竟她跟豫王是同一种人，是功利心重的人，她可以理解无用的人就要被舍弃这个道理。

所以，她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取得皇帝的喜欢，以及帮着萧弘钦得到江慕白，尽管是要她把心爱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她也能忍得下去，毕竟江慕白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个棋子，等她没用了，一样可以舍弃，她才是最后能得到豫王的人，她才是最后要登上那个皇后之位的人。

想到此处，魏楚瑶又安下心，换了女装，迈着莲步缓缓走向皇帝，躬身道：“主子，外头风大，奴婢把披风送来了。”

皇帝看了看她手中的墨色披风，轻咳了一声，缓缓点头：“你有心，天的确凉了，连苏州都这般清冷，可想京城的情景，你给皇后去信，让她把那件摆夷人进贡的孔雀裘找出来，给嬷嬷穿。”

魏楚瑶心中一喜，皇帝到底是念着娘亲的好处。嬷嬷，当然指的是柯迎玉柯嬷嬷。

她款款屈身，又用那种娇柔的声音道：“奴婢替娘亲谢谢皇上。”

皇帝听了她的声音，皱了皱眉，随后便进了东院的厢房，因男女有别，他这里与江慕白住的西院厢房在相反的位置。

“让三弟久等了，莫要怪罪。”皇帝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进了房间。

萧弘钦忙从椅子上起身，恭敬地回道：“皇兄此话，让臣弟惶恐。”

皇帝把卦牌放在桌上，上了榻，斜倚在大迎枕上，好像疲倦的很：“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萧弘钦站在地上，不敢再坐下，拧眉回道：“皇兄让查的钱塘水灾一事，的确跟贪腐有关。杭州下辖的几个县县令勾结江南织造局马公公，掘开了襄邑河堤泄洪，淹了五个县的稻田。”

他们此行来江南，本意是从京城什刹海坐船走京杭大运河到杭州去的，但是萧弘钦早已知道江慕白的外祖在姑苏，因此建议銮驾落在姑苏城外的白云寺，以防杭州的那些涉贪的官员提前有了防备，皇帝倒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其实，查这次贪腐倒是对萧弘钦有极大的好处，江南富庶，历来是税收的主要来源，江浙一带更是京官的钱袋子，谁都想在这里插一个自己的人。而江南织造局直属皇宫内院的司礼监管，司礼监又直接听命于皇帝，一向不好安插人进去。

现在让他查出了这几个贪腐的官员，立了功劳，再向皇帝进谏安排谁来补缺便容易些。

皇帝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半天没有声息，萧弘钦等的不耐烦，与魏楚瑶对上视线，后者朝他摇头表示不要着急，他才又耐着性子等下去。

好大一会儿，皇帝终于开口：“豫王辛苦了，这件差事你办的极好，回京告诉太妃，她定然高兴。”

萧弘钦怔了一下，皇帝的话他越来越不大能听懂了，刚才还叫他三弟，这会儿突然又变成豫王，往日他称母妃皆为姨母，或是母妃，不知什么时候起，便开始称太妃了。

“皇上谬赞，臣弟为皇兄办事，是分内之事，母妃也时常教导微臣，为人臣当尽臣子的本分。”萧弘钦的冠冕之语说的早已滴水不漏。

皇帝突然笑道：“阿恒现在跟朕也生分了，也是，你如今都十七了吧？长大了。”

阿恒是萧弘钦的乳名，萧弘钦吁了一口气，这两年还真是伴君如伴虎，皇帝越发有些阴晴不定了，完全没有了前几年的温和。

“是，臣弟年底就满十七了。”

“十七可不小了，还不娶妻，太妃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