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对着他,跪下（1/2）

晚宴结束后，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掀起又一轮狂欢。厄尼和贾斯廷把躲在寝室里的哈利抓了出去，哈利不得不又像开学时一样不停地握手。

不说打败连胜六年耀武扬威的斯莱特林，赫奇帕奇本身就已经有很多年没拿到过学院杯了。

“虽然你干得漂亮，但下次最好还是别这么冒险了。你很可能会没命。”塞德里克挤过人群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关切地叮嘱，“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就来找我。”

哈利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终于，他趁小獾们欢庆时找到机会溜回了寝室。厄尼和贾斯廷回来时哈利的帷幔已经放了下来，用“我已经睡了”这个信息拒绝与他们更多的交流。

第二天早上两只小獾起床时，哈利的床已经空了。

显然，哈利在躲着他们。而且他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隐形衣的便利之处，连在学校里行走和在礼堂吃饭都穿着隐形衣，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隐形人。

离成绩公布还有几天，他们仍旧可以自由行动。哈利吃完早餐后就去了地窖，脱下隐形衣敲响了魔药教授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哈利走进去。西弗勒斯正在熬制提供给医疗翼的还神剂，看到他进来，脸上迟钝地显露出一丝愕然。

“斯内普教授，”哈利客气地、谦卑地问，“您对我的保护，结束了吗？”

西弗勒斯的心尖颤了一下，有一瞬间以为邓布利多食言了，随后反应过来，想起邓布利多昨夜已经跟他通过气。

“这由我说了算，波特。”他不动声色地道，魔杖轻轻一挥，一大锅色泽完美的还神剂就自己注入进了摆放整齐的空瓶子里。

哈利安静地看了魔药教授一会儿，轻声开口道：“我请求您，放过我。”

西弗勒斯当然比哈利强大得多，如果他铁了心非要插手，哈利不知道会白白错过多少个解脱的机会。

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可以毫无愧疚地死去。他有种预感，伏地魔不会让他等太久。

在得知自己害死父母之后，很多事情哈利都不在乎了。现在他只想尽快地摆脱与所有人的联系。

“我说过，波特，结不结束由我……”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抬起眼，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哈利对着他直直跪了下来，额头触地，动作如此流畅而熟练，好像曾经做过无数次。

时间仿佛停止了，西弗勒斯瞪着眼睛看着地上那瘦小的一团，几乎不能理解他正在做什么。

“你在——你在干什么？！”

西弗勒斯忘了手里还握着魔杖，快步走过去把男孩一把揪起。哈利被扯得踉跄了一下，仰头与他对视，再一次道：“我请求您。”

“你就不觉得可耻吗！”西弗勒斯大怒。

哈利低眉顺眼，“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您提要求……”

“我不是说这个！”西弗勒斯快窒息了，“你——”

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哀。

作为令哈利下跪的那个人，他以什么身份告诉哈利人格与自尊？

他甚至连对哈利和颜悦色都做不到。

这个男孩明明有充足的理由恨他，可却只会对他跪下，求他放过自己。

“我不允许你对我这么做。”西弗勒斯厉声道，“你以为我很乐意把我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如你所愿！现在滚出去，别在这里烦人。”

他不会说软话，甚至不会说好话。

尽管他清楚自己的疾言厉色对于哈利早已奄奄一息的灵魂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道伤痕，可一旦去想象男孩这十年曾经历过的事，他就控制不住的感到痛苦。这种痛苦在恶言相向时达到了顶峰。

他分明想要赎罪，可哈利那毫无生气的眼睛冰冷地提醒着他，他所谓的保护只是在自我满足。他什么都保护不了，从莉莉、再到她的儿子。

西弗勒斯只是需要哈利活着，无论是多痛苦地活着。可这对哈利来说太不公平了，在其他许多人的眼里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在西弗勒斯这里保护他是因为他是莉莉的儿子，讨厌他是因为他是詹姆斯的儿子。

哈利·波特似乎从未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过。

或许，他真的已经在十年前的那个万圣节前夕和他的父母一起死了。

得到意外之喜的哈利没有再说什么，垂眸浅笑着道谢道歉，退后两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开。

他其实本来并不指望能让西弗勒斯改变想法，他太清楚自己的无力与轻微了，只是总要来试试。

魔药教授会答应超出他的预料，这样当然更好。

哈利离开后，西弗勒斯双手撑着桌面，陷入强烈的自我厌恶与无穷的厌世感里。

过了许久，他终于提起精神，把新熬制的还神剂送去医疗翼，随后去了校长室。邓布利多刚刚放飞一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带着他给福吉的回信在浅蓝的天幕里远去了。

“别再让那个男孩知道我在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