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墨辰的苦口婆心（1/2）

被手牵着一路前行，桑晚晚没有察觉四周那些妖仆眼底的讶然之色。

看着前方飘荡的墨绿发丝，嗅着从上方传来的药香。

她不禁有些奇怪，脑海中隐约记得，他的病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凉寒之症。

可现在，他的周身包括发丝，全都笼罩着药草味道。

还有那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帕和冰凉的手心……

她想开口询问，又觉得问了后，倒显得她漠不关心，无情无义。

连至亲之人的身体都茫然不解。

这说不过去。

她瞥去想法，专注看着前行的方向。

不知不觉间，隐藏于雾间连绵不绝的山脉跃入眼中。

紧接着，仿若柔荑的手帮她提起裙摆，沿着山间印满青苔的阶梯向上而行。

行至阶梯尽头时，他步履一顿，站在山崖之上。

大袖被风吹得飘摇，满身妖气四溢。脸庞却悲天悯人，如慈悲济世的神佛。

山崖之下，和平日久，人物繁阜，竹林草香，花光满路。

他指尖轻点，指向那城中熙熙攘攘的街市。

人流之中，爆竹喧闹，丝篁鼎沸，其间有男有女，稚童翁媪往来。

诸店皆酿卖新酒，重新结络门面彩楼花头，画竿醉仙锦旆，市人争饮。

墨辰微微垂颈，抬眸看向山下，神色渺茫，“音音可知成婚的前提是什么？”

桑晚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唇角衔起一抹笑，“自然是我喜欢。”

“不，是太平。”

他转眸看她，眉眼清澹，“这山下的芸芸众生就是最好的例子，百年千年来，从未变过。”

她听出他话中意味，“红叶谷……不太平吗？”

想起枫榆带她去的红叶谷，亮如明昼的烟火祭，繁华酒楼的喧嚣，无不彰显着富庶与兴盛。

除了那几个奴隶贩子，丝毫没有不太平之处。

他轻笑，本就清隽的眉目更加疏朗俊逸，“并非红叶谷不太平，而是人。”

“枫榆？”桑晚晚不由得捏了捏裙摆，脑海中闪出沐青在宴会上说过枫榆地位不稳的话。

难道他的首领之位有人争夺？

这个名字自她口中说出来，墨辰的眸光无形间暗了暗，“枫树一族不似其他种族，他们有两个首领。”

“两个首领？”桑晚晚呆呆的开口，有些怔愣。

“嗯。”他拂了拂衣袖，声音像羽毛般轻飘，“按照惯例，每百年选拔出两个妖王，共同治理谷中大小事务。”

“直到百年后能者居之，败者则在族人面前，自焚而亡。”

“死后接着由人替补，就这样一直轮回，淘汰那些不堪重任，枯竭之躯。”

这些话让桑晚晚的思绪一片混乱。

赢者生，败者死。

原来那副总是摆着狠戾，凶残模样的人儿，内心竟背负着这样的负重与压力。

看着她沉静的小脸，墨辰莞尔一笑，“你是不是想问，选拔这样残酷，为何还是有人前仆后继？”

桑晚晚略略颔首，他好像很轻易便能猜中她的心思。

“因为——他们都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控别人生死，护所爱之人平安。”

他这话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越过她穿透远方，让她一知半解。

心中不免发出叹息。

她以为近在咫尺的攻略任务，却在此刻变的遥遥无期。

如今的处境，如果她是枫榆，也断不会轻易与人成婚。

而墨辰最是疼爱，娇惯她。

更不会同意她跟一个百年后是生是死都不确定的人共度余生。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欲言又止让墨辰潋了瞳眸，他语重心长道，“音音，他如今要做的，是护住权利与地位，不会将儿女情长放在首位。”

桑晚晚面色一凝，接下来的话她已不想再听。

听来听去无非一个结果。

“他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他。”

墨辰见她一脸执拗，摇头失笑，“前路险阻岂是你能够左右，说帮便帮的？”

“你可知与那枫榆相争的，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枫易。”

“什么？”桑晚晚愕然，唇角有些颤。

古往今来，兄弟相残都只会落得个满目疮痍，以血洗血的下场。

“枫易年长，心思颇深，相比枫榆管控族内子民悍戾无情的手段，更得人心。”

“输赢基本已有定论，可就在昨晚，枫易的幼子突然离奇失踪，谷中上下方寸大乱，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所为？”

这话让桑晚晚的神色越发泠然，原来昨夜枫榆急色匆匆的回红叶谷，是因为这个——

是谁所为再明显不过，她拧了拧眉，脱口而出，“他掠去幼子是想借此威胁枫易，把控局势吧。”

“音音很聪明。”墨辰面带欣慰，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