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书房夜话（1/2）

郁瑾拍了拍手，小厮侍女们纷纷踏入。

不待他吩咐，他们已经开始各司其职洒扫起来。

“你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万一你是为了寻仇，我透露他的行踪未免冒险。”

孟清颜一时语塞，她当然不能说是为了挑战高手。

况且以这个人的性子，也不一定会相信。

郁瑾道：“你瞧，现在我们谁也没法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如此一来，这笔交易也就暂且省下了。”

孟清颜依旧不甘心，有些苦恼。

郁瑾见她无言，又道：“希望我们能有坦诚相对的那天。”

“坦诚相对吗？我其实很坦诚了，是小侯爷一直在百般试探。”

孟清颜认为自己足够有诚意了。

只不过隐藏了真名与来历而已，如此也只是为了少惹麻烦。

这江湖里找她挑战问她寻仇的人太多。

侯府里人多口杂，只恐隔墙有耳，万一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会把纷争带入侯府内。

“哈，那你就想办法让我打消疑虑吧。”郁瑾笑了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敢保证，除了我，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翻天老叟的下落。”再抬眼，依旧目光烁烁，胸有成竹。

对方既然有意让她留下，更像是下的战书，孟清颜面对这种无言的挑衅自然不会退缩。

她灿然一笑，拱手干脆道：“那就请侯爷拭目以待。”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目中流露出的是无比坚定的自信。

郁瑾望着她，眉梢微微扬起，嘴角的笑意被秋风一吹如涟漪般晕开，眸中有欣赏有满足。

“侯爷。”此时，下人们已经把刚才满地狼藉的院子和房间重新打扫干净，房间的物品也换了新的，只有屋顶的洞还是明晃晃地漏着逐渐昏暗的天光。

郁瑾点点，“来人，传膳，晚餐我就在紫竹苑用膳了，让他们不用等我。”

“是。”众人应声退了出去。

不多久，又有一批与方才不同的侍女端着食盘络绎而来。

“紫烟姑娘，请吧。”

“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孟清颜在郁瑾前头跑进屋，打量了一眼桌上的菜式。

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许多菜她连见都没见过。

席间，孟清颜端着碗往嘴里扒饭，想着：如果侯府里日日都是这样的菜，再不多久，恐怕就要乐不思蜀了。

想罢，又间隙瞅了一眼对面端坐着的郁瑾。

他吃饭的样子真是优雅又细致，细嚼慢咽，一点都没有江湖人的畅快感，这山珍海味吃在他嘴里，好似都寡淡无味了。

“看我做什么？”郁瑾察觉到了这不经意的目光，头也没抬地问。

孟清颜猛扒了两口饭，又喝了一口汤，“看你吃饭实在好没胃口。”

郁瑾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那今后你在府中的日子，我会天天来陪你用膳。”

孟清颜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这样我好节省一点府中的粮食。”

“嫌我吃的多就直说。”孟清颜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报复般地又狠狠扯了一只鸡腿，“人生在世，吃一顿少一顿，亏待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在外面有时候风餐露宿，一天能吃两顿饱饭已经不易了，况且，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无法预料这一餐是不是人生的最后一餐。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饭吃的时候就要拼命吃，就算当鬼她也不想当饿死鬼。

死不能轰轰烈烈，活也要潇潇洒洒。

郁瑾这回倒是没反驳，反而十分欣然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有道理。”

“侯爷，将军请侯爷过去一趟。”谈话间，有小厮急提灯匆匆过来禀告。

郁瑾收了笑意，起身道：“你慢慢吃，不够还有，晚些再来看你。”

孟清颜满嘴的食物，张不开嘴，只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郁瑾走后，孟清颜开始放开手脚风卷残云，尽情享受美食，好不痛快。

初秋的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在微弱的灯下如鬼魅般摇曳，似乎要从阴影里挣脱出来，变作精怪。

“父亲。”郁瑾站在郁忠的书房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书房中亮着灯，里面传出浑厚的声音，“进来。”

郁瑾推门跨了进去，跟在他后头的秋风把房中的的烛光吹得晃动了几下。

他关上门，烛光复而平静下来，郁忠站在书桌前，背对着他。

“父亲传我何事？”

“我问你，上次进京，你是不是私下见过太子殿下？”

郁瑾坦诚答道：“是。”

郁忠转过身，厉声道：“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不要涉足储君党派之争，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说罢，把一叠信笺扔在郁瑾身上，重重叹了口气。

郁瑾波澜不惊地弯下腰，一页一页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