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无奈叹气（1/1）

话还没说完，阿嬷上前拽了拽冬竹的衣袖，提醒冬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即使阿嬷动作很快，冬竹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安川”两个字，还是灌入了公孙湘月的耳朵里。

“他来了啊？”公孙湘月不知为何，自己竟幽幽地说出了这话。

阿嬷双目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冬竹，小心翼翼地回话道：“是。”

这阿嬷看见公孙湘月瞬间变化的小脸，喜忧参半。如今小姐好不容易要接纳周将军了，二人的关系有些缓和，小姐甚至为了见到周将军，特意来了南河县。另一边，那个阴魂不散的安川世子却也来了这南边，还到了府上，莫不是两人的缘分，就是这般作孽？

至于这公孙湘月，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此生还能见到他，虽然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但是随着嫁人后，关注转移，渐渐地刻意忘却了很多事情。

突然间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喜是忧，她也不知道。

当年父母要将她许配给周逸时，五弟曾带她去见过李长川最后一面，她提心吊胆面红耳赤偷偷问过李长川，可是他的回话，一字一句，让她至今难以忘却，仍旧清晰，刺痛着她那颗懵懂跳跃的心。

他说：周家三代忠良，是圣上身边的忠臣，百姓心中顶天立地的影响，我不过一介纨绔，何德何能，只盼四娘子能与周将军琴瑟和鸣，白首同心。

以前她对周逸毫无爱意，宁死也不答应这门婚事，但他这番话，彻底伤了她的心，一气之下，她同意了父母的安排，从公孙家的女娘变成了周家的夫人。

他怎么可能是自己口中所说的纨绔，不过是拒绝的话罢了。公孙湘月一直都知道，李长川看似纨绔，但也有一颗忠贞爱国的心。

三年的时间里，他从纨绔世子的名号到铁面无私的三法司之首，似乎在证明什么，又似乎在做他心中想做的事。

说到底，公孙湘月恨他的无情，更恨自己放不下。

时过境迁，好不容易把那些记忆淡化了，他又来做什么呢？

公孙湘月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她夹起碗中的一棵菜，放入嘴里嚼了嚼，心头泛起了一阵苦味，面上却不露声色，仿佛从来都与她无关一般。

“最近，将军那边有什么来信吗？”公孙湘月问了一声。

她要用周逸填满自己的注意力，她已经选择和周逸在一起了，那就不能再被其他人牵动心绪。

冬竹倒是个嘴快的人，“夫人你忘了吗？将军说他还有五日便能抽出时间来南河县一趟，陪你几日。”

那便好。公孙湘月淡淡一笑。

一顿饭让日头西落，直至不见踪影。

五月天的夜晚，天气不算很热，今日下过雨，空气中仍残留些许凉爽之意。

常悦之站在院子门前，望着天空那处皎洁，缺了一块的明月，心里算着刘适的脚程，眼下应该快到江南了吧。

如今已是宵禁，外头热闹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些白日里有过的喧嚣好像与自己无关一般，待到黎明之后，又是一场繁华，宛若无限轮回。

屋里那几人，先是拘谨，而后越喝越熟悉，最后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欲要喝到天亮。

本不喜酒的常悦之待不下去，出来透了透气，却不想，喝醉的杨珺松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来到常悦之的身边。

一个饱嗝打响，周围皆是酒气，直扫常悦之的小脸，逼得她直蹙眉。

杨珺松见状，语重心长道：“小小年纪莫要皱眉，莫不是想像我这样？‘川’字紧紧刻在额前？”

常悦之仔细看向杨珺松，确实发现他额前有一道不明显的皱纹。

“起初我和你一样，是那般不适应，想要回去。”杨珺松说得有些落寞，“我先前是消防员，出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这大唐。”

常悦之静静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听杨珺松说自己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这大唐和我们认识的大唐很是不一样，但处处又有那个大唐的影子。”杨珺松叹了一口气，看着常悦之的模样，“当时看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那么小一只。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没有出意外，我应该也能看到我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既然还苟活着，那便好好活着。我像很多后世小说写的那样，参加了科考，利用自己会的知识占了优势，成为朝廷一员。又学会了堪舆，成为国师。机缘巧合之下，我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不承想，把你也拉来了这里。”

杨珺松闷了一口酒，身子摇摇晃晃地倚靠在梁柱上，继续说道：“悦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