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胡勇（1/2）

夏日的傍晚，残阳照亮小巷子，巷子两旁的墙壁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穿过巷子，转角是一个大垃圾堆，在垃圾堆旁，一个密不透风的矮屋用铁门栓住了。

方明成觉得很崩溃，向量过意不去，拉着他来胡勇同学家。

警察跟胡勇的妈妈说明过了，她不在家，在医院忙着处理各种事项，她说门没上锁。

两人推开门，是一个狭小的过道，过道旁是锅碗瓢盆和简单的调味料。裸露的电线吊着，昏暗的灯泡显得房间没有光亮。

右侧是个鞋架，上面摆着发白的球鞋，女人的高跟鞋，显然是胡勇和他妈妈的。

有个地方吸引了向量的目光，有一双明显是中年男性的皮鞋。

卫生间墙上爬着一两只蟑螂，头顶的蜘蛛网让一位男性高中生略显局促。

仅有的一个房间敞着，里面摆着两张小床，摆了两个桌子。

两个桌子都凌乱不堪，一张堆满了廉价的化妆品。另一张一边摆着几张写满字迹的试卷，上面大大的红笔写了10分，一边摆着未收拾的饭菜，苍蝇围着饭菜嗡嗡嗡嗡。

蒙着油烟的窗户让微弱的夕阳渗透进来，为破旧的房屋增添一丝温馨。

方明成和向量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气氛有些沉重。

这时，胡勇的妈妈回来了。

“坐啊。”中年女性的脸上满是倦容，她搬来两张塑料板凳，招呼胡勇的同学坐下。

“我跟警察说过了，我儿子不可能自杀。不可能。怪物，就是怪物做的，手机里不是有那个app，肯定是怪物做的。”

向量主动转移话题，“阿姨，警察都跟你聊了些啥啊。”

“问最近胡勇有没有什么异常，这孩子，能有什么异常，好得很，我一天天供他吃供他喝，我都没抑郁他抑郁什么。”

“抑郁？”方明成疑惑。

“是啊，我看了他写的日记，就在抽屉里。”胡勇的妈妈痛心疾首。

“他竟然写他想死。被我发现后我问他，他就说他抑郁了，他想去看医生。他不痛不痒的好好上学的，抑郁什么啊。”

“自从我跟他爸离婚，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多不容易啊，你说现在的孩子这么幸福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呀。”

“他爸，就我前夫，在外面赌博欠钱，拿我的钱去还债，我天天上夜班就为了供两个畜生。”

“为什么不断绝关系呢。”向量问。

胡勇的妈妈说，她说话醉醺醺的，好像又喝了酒，“那是他亲爸啊，有什么污点影响他未来的。”

“昨天我陪客人喝酒，喝多了点，凌晨回来看他试卷，10分，高中了，全班倒数第一，他初中成绩多好啊，我一时冲动，动了手，说了点过分的话。”

“但我也是为他好呀，他理解我的，还跟我道歉保证，不可能这么自私的。”

胡勇的妈妈表情充满绝望和麻木，她自欺地喃喃道，“不可能的。”

向量和方明成沉默了，向量主动说，“我能看看胡勇的日记吗。”

“抽屉里有个本子。”胡勇的妈妈失去了力气。

向量和方明成拿来本子，共同翻看着。

只见昨天的日期。

[妈妈又喝酒了，也许妈妈说的对，我自私，我该死。]

再往前翻。

好累啊，不想学习，好累。

都怪我，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妈妈偷看了我日记，她说的对，我没病，是我自作多情。

学不会，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不会。

真是丢人，我不该降生到世上。出生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我真烂啊。

你吃得饱穿得暖有什么可烦恼的呢，那么多吃不饱的孩子都没话说。

这个世界好糟糕。

我是不是生病了，就网上很流行的那个郁郁。

人活着就是承受苦难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悲剧永远在悲剧中流传。

我是多余的。

去死吧去死吧，要是死掉就好了。

“我知道了。”

不同的时空，向量和白天同时说道。

这是一只规则型怪物，只要有想死的想法就能召唤，通过达成愿望交换，之所以一部分人实现愿望而另一部分人看上去毫无异常。

那是他们原本的愿望就是去死。

这时，怪app同步更新。

A级规则型怪物，‘死亡的梦想圆舞曲’。

向量继续翻着胡勇的日记，只见有一页写道。

在过去，森林很空旷，树木很稀少

大树努力成长，掰树枝，把自己的营养给树枝，慢慢的，树枝长成小树

小树为大树在森林里占据更大的地盘，并努力把自己的营养回馈大树

而现在

没有森林了

树扎根在一个个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