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雨天（1/2）

下雨了。

也许因为雾气的原因，天空有雨滴开始落下，渐渐地，雨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烟雨朦胧，到现在的狂风骤雨，也不过几秒钟。

雨水冲刷地上的污秽，像一把无形的扫帚，扫开一切阴霾。

雨水落在地上，和鲜血交错相融，却丝毫没能冲淡这抹鲜红，化作血溪，流进大江大河，最终在大海的怀抱里，归于虚无。

蓝明将黑刀放在自己手臂上，轻轻一划，鲜血沾满了刀身。

以身铸器，以魂启灵，以血开刃。

赫斯转身就跑，肥硕的身躯却蕴含不俗的速度。它现在已经看不透这个人类的境界了，但大脑的理智告诉它，它留下来拼一把，兴许能赢，毕竟那个人类，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偏偏，它不认理智。

蓝明将刀收在腰间，并未去追，而是摆出拔刀的姿势，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呼一吸间，隐隐有与天地同步的威严。

霎那间，小腿发力，以胯为轴，带动腰力，随势出刀，一道黑日悍然斩出。

出手的瞬间，蓝明就明白了，那所谓缺少的东西，怪不得从那个男人以后，便再无黑日之名，原来所缺之物，是到达这个境界后，所调动的天地之力。

黑金色的赤焰之环，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眨眼间就追上了逃跑的赫斯。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隔着雨幕，都能听到这份凄惨。这一刀，直接砍去它半条腿。

赫斯轰然倒地，抱着断腿不断哀嚎。

蓝明缓缓朝它走开，一步一步，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眼前，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背后的眼神。

那道身影逐渐逼近，赫斯再次回想起被那个男人支配的恐惧，它控制周围的巨石，向蓝明狠狠砸去。

蓝明随手挥出几刀，直接将巨石一分为二，切面光滑如镜。

这把刀并没有附带任何的遗咒，但是蓝明能感觉到，它只有一个特点，锋利，无与伦比的锋利。

赫斯不停后退，一副歇斯底里的状态。

蓝明一点一点靠近，随后一刀挥出，赫斯举起手臂抵挡，然后，一截手臂飞了出去，鲜血如柱。

没等赫斯喊出声来，蓝明手上动作没停，他控制着力度，一刀一刀，砍在它巨大的身躯上，他要将它凌迟处死。

鳞片横飞，血肉模糊，甚至连角都断了一个，它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最后的最后，蓝明挥出一道黑日，将这巨大的身躯，彻底焚尽。

第10号遗兽王，赫斯，宣告死亡。

做完这些，一直被压抑的情绪轰然爆发，蓝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愤怒、不甘、悔恨、悲伤……一切的一切回绕在他周围，他昂头朝天发出一声声咆哮，可惜在这般大雨面前，终究没人能听到。

……

独孤柒站在如山的尸体上，抬头仰望着星空，突然间，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大雨转瞬即至。

独孤柒回头看向铸器村的方向，此刻无数队伍正在往那边赶，听说遗兽王出世了，就在那里。

兴许是看到了什么，独孤柒叹了口气，喃喃道：“少年，未来的路，你会怎么选……”

……

旁边的小树林里。

男人十分隐蔽地挪到赫斯的尸体旁，确认四下没人，这才走出来，用注射器采集了遗兽王的血液。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男人手忙脚乱的接听，一个颇有些暴躁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二当家的，你怎么又不见了，其余当家的还在等你开会呢。真是的，大当家不管事，二当家整天就知道四处乱跑。”

“停停停，我这是帮大当家办事呢，还有，我哪是你说的那样，不过确实是看了一场戏。”

“看戏？”

“嗯，异常精彩的一场戏。”

……

蓝明将所有人的尸体摆放在一起，十分小心地，生怕弄疼了对方。

看着面前的他们，明明上一秒还在谈天说地，可现在……

蓝明就这么静静跪在雨中，一言不发。

牛子阳没有去打扰他，他明白，等待这个少年的究竟是什么，想要走出来，只有靠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明起身，向几人深深鞠躬，抱着阿金，转身离开。

一路跌跌撞撞，消失在雨幕中。

……

“秘书长。”

“讲。”

“第10号遗兽王，赫斯，确认死亡。另外……”通讯员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许久，才开口道，“另外……第七特别行动小队，蓝明失踪，其余人……全部牺牲……”

徐立阴沉着脸，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没有悲哀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秘书长……”

“你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