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心苦（1/2）

却说吴悦娇冒着大雨，回到了坤元宫，再不说话。

宫人们给送水，便木讷地喝水，给送饭，便木讷地吃饭。

木木怔怔地坐在那里，彩莲、清荷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莲若看在眼里，便去询问杨清。

杨清皱着眉头：“姑姑您看好了太子。容我去劝劝娘娘，清荷、彩莲，你们下去，给煮些三红汤再备些点心，我瞧娘娘方才饭没用好。”

一时，屋里只有吴悦娇还有杨清。

“娘娘，可是吓到了。”杨清赔着笑道。

吴悦娇依旧木木怔怔的。

杨清压低了声音：“娘娘，奴婢从王太医那里，把那药方子要来了，娘娘您要是一定要走，等过了这段时间，奴婢想办法，把您送出去？”

吴悦娇呼出一口气来：“你要这个方子，只是为了帮我么？”

听到吴悦娇终于开口了，杨清如释重负地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奴婢想着这个东西，早晚会有些用处，便想着先弄了来，现在看到您这个样子，奴婢实在怕您这么钻牛角尖，把自己逼出个好歹，其他太后好也是好意。”

吴悦娇哂笑一声：“好意？把一个已经活过来的人再逼死，你同我说是好意？你别同我说什么要让静节皇后活着我就得死的鬼话，我就不信没有让三个人都活着的办法。就以太妃的名义，先帝多少嫔妃，多一个少一个外面谁知道，这么大的皇宫，就不能多养活一个人是么？”

杨清也是无奈，两眼含着泪道：“娘娘，您的慈悲心，人所不及，可是您也不该再为这件事伤感了，这个结局，也是静节皇后她自己选的。”

吴悦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再不说什么。

“娘娘，打起精神来，宫里宫外的，还指着您呢。”杨清柔声劝道。

吴悦娇哂笑一声：“别恭维我了，你信不信我趁着大雨，侍卫们看不清路，直接就走了。”

杨清轻笑一声：“娘娘这可是说笑了，您是慈悲的人，奴婢在您面前说一句放肆点的话，这回的雨，来的不正常，指不定要有多少人受这雨的影响，您的慈悲心，为什么不给他们来点，就是要走，也等这大雨过后，救下这些受灾的人呢。”

吴悦娇微微阖了阖眼：“我方才是有些赌气，我会留下来，督促着救灾的官员。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连一个静节皇后也救不了。”

杨清抬起头来，大着胆子道：“奴婢说句过一点的话，您啊，就当没有这一天的事儿，前儿静节皇后头一回自尽，便成功了，然后太后下旨，给她封了皇后。没有死而复生，更没有再次服毒。”

吴悦娇长叹一声：“可是终究是有这些事儿的。”

杨清轻轻地摇了摇头：“娘娘，您又何必如此自苦呢？这些事儿，本怨不得您。静节皇后也不是为您死的，您又何苦。”

吴悦娇苦笑一声：“如果没有我，其实她可以不死的。也许，她已经出去，和王光耀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了。”

杨清抿了抿嘴角：“娘娘，静节皇后并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不然的话，她方才为什么还要再次服毒呢，她是愿意跟着陛下的。”

吴悦娇噘着嘴：“我最恼的就是这个，怎么就那么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还走得心甘情愿？这是怎么了？”

杨清正色：“您从望月峰上下来，自然看不惯这些，可是这件事儿，对于凡间女子，却是无上的荣耀。”

吴悦娇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这算什么荣耀？”

杨清回道：“非但是她们自己的荣耀，还是她们母家的荣耀。这殉葬的嫔妃，家中父兄俸禄升两级。便是没有官职的，也照着七品县令的例，每年给发银子。”

吴悦娇听到这里，愈发着恼：“原来是这样，小时候，被自己家养了十几年，然后送到宫里，拿性命给他们换富贵。这算什么，养牛养狗也没有拿命去换的，这敢情是在养猪呢，真是枉为人也。我今天撂下这句话，但叫我在一天，再也别想有倚着自家姑娘，靠她们升官的。活的死的都不行。”

杨清只道：“娘娘息怒。”

吴悦娇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动怒，我只是觉得不该。静节皇后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杨清回道：“姓陆，闺名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吴悦娇白了一眼杨清：“那她的母亲也姓王？”

杨清轻轻地摇了摇头：“陆夫人姓赵。”

吴悦娇苦笑一声：“好一个陆夫人姓赵。说是她的母族，可是那一族的人，却不是她母亲的姓。呵呵。”

杨清忍着笑：“娘娘，自古以来，便都是这么称呼的。”

吴悦娇冷眼看了一眼杨清，冷笑道：“你自然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了。杨清，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只给我记下了，不许再给静节皇后家里的父兄任何荣耀。”

杨清并不会在这无关小事儿上去劝吴悦娇什么，便只道一声：“是”

吴悦娇又道：“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