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后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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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抱着林落霞，唤了许久都得不到回应，登时发了狂似的仰头哈哈大笑，嘴巴在笑，眼睛却在下雨。

“阿健，落霞……这，这是怎么了？”李健娘亲站在门口，见了这等情形，腿一软扶着门框跪下了。

“恶疾发作。”李健止了笑，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才转头去看他娘亲。

脚步声渐起，李健眼睛里是看不透的漆黑，他把林落霞慢慢放下，踉跄起身往门口走去，他说：“娘，我去找郎中。”

“对，江郎中，江郎中医术高明，你去喊他。”李健娘亲站不起来，李健路过的时候她抓了一把李健的衣袍，眼睛里早已湿润，她看着李健，抓着李健，像是抓住了定心丸，这一切像是做梦，她看着李健，更希望她儿子能告诉她，假的，都是假的。

李健点头，慢慢抽回了衣袍，在众人赶来前先出去了。

他拖着步子在大街上走着，一步步地走，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乌鹊楼下，此时夜还不算多深，乌鹊楼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路上没什么行人了，他绕到了乌鹊楼的后门。

从后门进了楼，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乌鹊楼顶，他穿着一身红衣，站在楼顶，望着安乐镇入口的方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乌鹊楼的闹腾声渐渐弱了，这不是一座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酒楼，到点也会熄灯。

“落霞…可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啊！”

他望着远处，风吹起他的衣摆，胸口里憋着的东西忽然往喉咙上涌，李健一个放松，一口血就涌了出来，他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吐了一口血出来。

李健没有中毒，是体内有一股情绪被压得太久了，是怨，是恨，是无措，在胸口乱冲，冲得他五脏烧灼，气血难通，现在压不住了。

跳下去。

跳下去就解脱了。

心底响起这样的声音。

“方才我在楼下看到你时，你猜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在想，咱们分明是投错了胎，取错了名，你瞧我这样，怎么会叫温玉呢？合该是你叫温玉才对！”

周围响起这样的声音。

李健忽然握了拳头，嘴里喃喃：

惟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噗嗤，哈哈哈哈哈，定不负，相思意……”李健笑得浑身发抖。

“罗温玉。”李健眼眶红得厉害，眼睛里的恨意澎湃着，真的像是要疯。

下一秒，安乐镇入口就出现了一个驰马而来的身影，李健没看到，他轻轻往前一倒。

风灌着他的红袍子，吹乱他的发。

此刻他闭上眼睛，在强烈的失重中脑海里居然还是看到了罗温玉，是罗温玉的笑。

罗温玉笑得越温柔，他的五脏就越难受，恨意就生得越多，溢满出来，他想撕烂那张脸，他想去撕烂那张冲他笑的脸。

凭什么！？

凭什么他罗温玉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凭什么他罗温玉就可以逍遥快活！？

凭什么就不能像罗温玉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太惨了……”扶桑擦了一把鼻涕，哭得眼睛红肿。

常青的挥手间，众人又回到了真实的乌鹊楼下，楼顶相拥的俩人已经不见，乌鹊楼还是那座乌鹊楼，只是站在楼顶观雪的俩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常德眼眶也红了，众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一会常青才道：“难怪林落霞不愿接受问灵，拒绝我们进入幻境，她是死后也在努力替李健保密……”

“林落霞也是够狠，居然想到用浮生去毒罗温玉……不曾想最后毒的是自己”常德长叹一口气，微微摇头表示不忍。

“你们怎么知道是浮生？”扶桑随手把帕子塞回凌云手里，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

凌云拿了帕子，眉头一皱，也不多说，就那样把帕子塞进怀里了。

常德那白眼翻到一半就及时停住了，缓了神色道：

“是你告诉我们的，你说你第一次进入幻境看到了林落霞被困火海，可现实的林落霞不是被火烧死的，所以我和兄长猜测是那火是林落霞的幻象，然后我们查了林落霞的生平，发现她幼时遭遇火灾，丧失了双亲，自己也差点死于火海，那是她的噩梦，能致幻，又致的是人生平所惧，除浮生做不到。”

常德还保留了一部分没说，林落霞童年那场火就是她哥哥林大壮放的，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他天性是个冷血人，小小年纪眼里看不到情，只知道糖果铺子里的糖很甜，他要吃，掌柜很凶，第一次偷糖果差点被打个半死。

于是林大壮就偷家里的银子，那是夜里，他偷了钱刚好听到屋里的翻身声，惊慌之下就在厨房放了一把火，本来只是想拖住父母的脚步不被追上，可厨房连着卧室，火越燃越大，一下燎到了卧室……

“浮生，致幻，致人生平所惧”君子嘴里喃喃，不知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