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巫山云,沧海水（1/2）

比李健娘亲的话更令人震惊的是，下一秒李健应了，他说：“好，我娶。”

顿时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健先是冲林落霞温和一笑，安抚了她，然后转头对他娘道：“有劳爹娘选个好日子，通知各方亲友，越快越好。”

这夜，李健难得睡个好觉，一觉到第二日正午。

按照礼数，双方长辈婚前要见面商讨婚嫁事宜，李健第一次见到了林落霞的兄长林大壮。

林落霞和哥哥长得不像，林大壮长得贼眉鼠眼，人长得也和名字不符，他一点都不壮，皮肤也是没干活的痕迹。

一听聘礼就恨不得立马把林落霞嫁出去，敬酒的时候李健看到林大壮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那是赌博差点被人砍掉手留下来的疤痕，李健心里明白没多问。

饭后，林落霞跟在李健身后，一点点往外走，夕阳斜斜挂在远处的山头上，半边天都被染红了，林落霞不敢出声，就默默跟着。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片田野上，李健迎着风，问身后人。

“落霞，你说你要报答我，可还做数？”

林落霞闻言一顿，抬起头看李健，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愣了一会才道：“上刀山下火海，任凭公子吩咐！”

“你的兄长，不是个可以依靠的，你来了我家，我爹娘自当将你视如己出，不会亏待了你，我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却也能保你衣食无忧，冬日不会让你受寒，生了病也能给你请好郎中，”李健说得很轻，看着天边缓缓藏匿进山头里的太阳，“落霞，你嫁与我，便是我李家人，此后我的爹娘就是你爹娘。”

林落霞听得糊涂，但总有不好的预感，她咬了咬唇，低了头：“公子，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让你做了不情愿的事，我不在乎什么清誉！公子你不要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我能挣钱，我已经不做那些杂活，专心做绣品，我的绣品就是大门户的夫人见了也要称赞，我可以养活自己，可以给自己添置衣食用度，我不用依靠任何人也能好好的！”

“可我需要你……”李健转过头，脸上没什么神情，他看着林落霞的眼神真挚。

林落霞看着那张无瑕的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胸口疯狂跳动。

婚期很快定下来了，李健亲自给罗温玉写了请帖，一笔一划地写，写得认真。

婚礼当日，李健有些心不在焉，完礼后也没见到罗温玉，当初罗温玉大婚，李健人没到，可礼却是到了的，如今他大婚，罗温玉人没来，礼也没有。

李健捏了捏袖口的那瓶毒药，嘴角一勾，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眼眶红了，却哭不出来。

李健家人脉广，家里摆不下那么多桌席，大部分的宴席都摆在了邻居家里，家里就前堂摆了几桌。

这日热闹非凡，李健酒过三巡便寻了借口离开了，众人都以为他是心急去看新娘子了，谁都没多在意。

此时众人都在把酒言欢，后院是住宅，没什么人会来，李健站在那棵梅花树下愣愣地看，新房就在边上，他拿起了藏在袖子很久很久的毒药，看着那小药瓶，是个小瓷瓶，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他摘掉了堵在瓶口处的小木塞，一刻也没有犹豫地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嘴里。

李健的喉结滑动把东西咽下去，他闭着眸，心底响起声音：

结束了。

要解脱了。

他没等到毒药发作，却等到了新房里有人痛苦呻吟的声音，是林落霞。

林落霞扒着门闩，怎么也扒不开，其实门闩没有关，她却一个劲地去扒，像失了神智，扒得一手血。

李健闯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林落霞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嘴巴一直往外呕血，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瓷瓶，和李健刚才拿的那个毒药瓶子一模一样。

“我给你找郎中……你等我。”李健刚才掉不下来的泪，此刻却汹涌澎湃，简直要疯，他脑子此刻混乱得很，他什么也不想，他要去找郎中，要死人了啊！

林落霞却抓了他的衣角，死死拽住，她嘴巴张张合合，好久才说出话：“公子……”

李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着往林落霞而去，把人扶在怀里，眼泪嘀嗒嘀嗒掉在林落霞脸上，颤着音：“我在，我在，落霞我在。”

“公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活得痛苦，公子，你，你要寻死，其实我，我早就知道了……”林落霞见那泪水滴落在她脸上，她也哭了，她想抬手去摸李健的脸，想去擦那泪，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干脆就放弃了。

林落霞还在说，即使艰难也要说，她又咳了一口血出来，胸口起伏得厉害，费劲道：“公子，是我……是我换了你的，毒药，我替你…替你死，你……你不要死……此后，此后你，好好的。”

李健不喜欢林落霞，可经过那些日子的相处，也早将林落霞视作亲生妹子，李健泣不成声

林落霞还在说，“公子，我知道你娶……你娶我，是为了气罗公子也知你……早存了死志，我知你夜夜不能眠，可你要死，你要死……”林落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