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匆匆出嫁（1/2）

转眼即到中秋，谷惠娴照往年的样子，在院里的八仙桌上摆了月饼及瓜果。院子里的桂花树开了，经过白天充足的日照，释放出馥郁的香气 。卞梅一家三口围坐在八仙桌旁，敬过月神，一家人就开始边吃月饼边赏月。

往年中秋卞正仪必定是要喝些小酒，但却不会贪杯，一家人其乐融融。

今年虽亦如此，但卞家每个人的笑容都有些勉强。虽然卞梅的婚事已经和黄家说好了，下月初就要完婚 ，但如此做法，本不是卞正仪的作风 ，如今也是迫于无奈。况且卞正仪夫妇又担心女儿婚后的生活是否顺利，诸事缠绕心中，又何尝欢愉得起来？！一家人只聊了些闲话，却都未提及婚事。

卞正仪似喝得多了些，摇摇晃晃的被谷惠娴扶进屋休息 。

卞梅默默地收拾桌子上的残余果品。月辉暗了下来，圆月不知何时被浮云遮去了一半。一阵风起，吹淡了院里馥郁的桂花香气，细碎的花瓣纷纷掉落。卞梅心里泛起酸楚，她凝望着月亮：嫦娥仙子，你想过吴刚吗？

半个月后，一行人抬着一顶花轿吹吹打打，把卞梅接进了黄家。一应风俗礼节过后，卞梅被拥进了洞房。喜娘赶走了嬉闹的孩童，关上了屋门。喧闹的声浪暂时小了不少。

卞梅头顶盖头，坐在床上。透过盖头的间隙，卞梅看到大红的床单，虽然自己也是一身大红的衣服，但红彤彤的喜色却烘不起卞梅心里丝毫的喜悦。卞梅紧握双手，不知今夜乃至今后，等待她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今夜会怎么度过。

临上花轿前卞梅偷藏了一把剪刀。她并不清楚自己拿剪刀会干什么，就是想带着。卞梅把剪刀藏在枕头下面 ，把手伸进袖筒里捏了捏那个褐色的手绢，心里越来越紧张。她鼓起胸脯深深地吸口气，再慢慢吐出来，以使自己平静下来。

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背阴的屋子里透不过来阳光，屋里阴冷起来。卞梅感觉身子有些凉，又有些疲累，两条腿也酸胀。她欠了欠身子，让腿松散一下。盖头在头上久了，也觉得憋闷，可她自己不能掀。

想到掀盖头，卞梅脑海里却突然跳出邵仲沛胸佩大红花的样子。卞梅眼眶湿了，何苦想他呢！

卞梅又想起昨夜母亲对她将近半宿的嘱咐：到了婆家，要孝敬公婆，与妯娌、姑子和睦相处。凡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吃亏是福，只要你在夫家能安生的过下去，我和你爹就放心了。母亲的嘱咐语重心长，卞梅的心里沉重而又忐忑。又想到爹娘穷尽所有力量给她陪嫁了嫁妆，连这身嫁衣缝的都是盘银扣子，这可是很富有人家嫁女儿才做的。卞梅不肯要，可娘说嫁妆丰厚了，婆家才能瞧得起。

黄粱举已经喝得半醉，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并不是因为娶到了卞梅，而是今天他第一次在这个院子里受人瞩目。从小到大，他在这个院子里都是敛声静气的生活。虽然他爹在家时，他心里有了一些依靠。但是他爹的严厉，再加上大娘的辖制，使他不敢过多亲近黄宪章。除了家里的下人康婆子，没有人真的把他当二少爷看待。但今天满门宾客都是来给他这个二少爷贺喜。就连经常指桑骂槐的大娘看到卞梅的嫁妆时也闭了嘴巴，挤出了一丝笑容，这让黄粱举飘飘然。他穿梭于宾客之间推杯换盏，高声大气，全不是平日在家畏首畏尾的模样。若不是他酒量还大，今天可能就入不了洞房。

宾客散尽，黄粱举步履蹒跚，推门而入。红色的烛光映着红色的床幔，床边坐着盖着红盖头一身红色新嫁衣的卞梅，红彤彤的一片犹如一团火，瞬间点燃了黄粱举的欲望。他嘿嘿笑着奔上前扯掉了卞梅的盖头，把她推倒在床上，就撕扯卞梅的衣服。卞梅看着眼睛都喝红了的黄粱举，心里充满排斥：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卞梅在心里痛苦地呐喊，不自觉得紧闭眼睛，紧紧的抱着胳膊。黄粱举以为卞梅害怕，这更激发了他的欲望，他一边使劲儿掰卞梅的胳膊一边喷着浓重的酒气说：“妹子，别怕，哥又不会吃了你。”说着又用嘴去亲卞梅。污浊的酒气，熏得卞梅欲呕吐，卞梅慌忙抬手捂嘴。黄粱举却趁机搂着了卞梅的腰，并一把扯开了卞梅的衣服，盘银扣子四散飞落。卞梅皱着眉头使劲儿推着黄粱举说：“你等等，我要给你看样东西。”黄粱举没有停手并说：“不看，妹子真逗，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看啥东西！”卞梅却急忙说道：“这个东西很重要，你一定要先看。”黄粱举一边继续扯卞梅的衣服，一边说道：“啥重要的东西也没有这一刻好，命都没这重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卞梅赶紧从袖子里抽出手绢儿举在黄粱举的面前说道：“你见过这条手绢吗？”黄粱举看到手绢，只稍停了一下，就抓起手绢扔到了一边说：“这破手绢儿有啥看的，你是故意要急死我呀！”说完似乎完全没了酒意，起身吹灭了蜡烛，回身就把卞梅扑在了身下……

黄粱举四仰八叉睡着了，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些混淆不清的声音。

卞梅却毫无睡意，她紧缩在床的一边，看着窗户那里唯一的一点亮光，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以后的生活会怎样，她觉得自己正在趟一条不知深浅的河。睡梦中的黄粱举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