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二十一岁（1/2）

榆意目睹了全过程，但她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身份出现，便一直躲在一旁。

姚闵离世那天是孟淮二十一岁生日，是她给这一天赋予了意义，却无法抗衡残忍的命运，再次给这个日子叠上另一层含义。

这是发生在两年后的事情。

榆意终还是无力在梦境中改变这个结局，但她发誓，回到现实中，她绝对不会让这个结局发生。

孟淮在病房里坐了良久，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榆意在身后沉默着陪伴他。

……

遂了姚闵的心愿，孟淮没有给她办葬礼，她很清楚地明白，这世上只有寥寥几人才会挂记她。

幸好，她拥有存在过的痕迹。

深夜。

墓园里，孟淮跪坐在姚闵新立起的碑前，他已经在这坐了一天时间，膝盖疼得麻木，下半身仿佛血液停留，这点疼痛远不及心中所感。

孟淮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那个曾经给他诸多温暖，现在却变得无比冰冷的那个家。

榆意远远跟在身后。

夜色将她的身影拉得狭长，和远处孟淮的影子重叠，两个受困的灵魂在此刻有了碰撞。

孟淮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离开这里，眼底的黑青，和刚冒出来的胡茬，让本该是青春洋溢的少年瞬间长了年岁，更像是一个男人了。

姚闵的离世给他的打击太大，男人的眼底已经没有光芒，榆意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孟淮的身子会垮掉。

悲伤的情绪渲染，天下起了大雨。

雨势很大，雨点打在碑上啪啪作响，不消一会孟淮浑身就被浇了个透。

跪在墓前的少年不为所动，他寻不到生的希望，下雨就下吧，让这场大雨慢慢冲刷他。

冰冷的雨水逐渐带走他的体温，他甚至想在这场暴雨中，跟随姚闵一起离开。

忽地，他身上没有被雨滴打击的痛感，迟疑间抬眸看去。

女人的身形，一如记忆中那样。

孟淮这般绝望的眼神，让榆意看得心一颤抖，这一刻，她真的担心孟淮坚持不下去了。

榆意想要抱一抱这个少年，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没有伞可以为孟淮遮雨，弯腰将他拥住，用身子为他挡雨，希望可以给予他些许的温暖。

意识朦胧间，孟淮好像看见光了。

少年黯淡的瞳孔，冉冉升起一丝光亮。

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孟淮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他愣怔之后更加用力地回抱回去。

这种直达心底的温暖让他触动，压抑已久的情绪有了出口，孟淮哭得像个无措的孩子。

榆意只得将他拥得更紧。

雨依旧很大，相拥的时间里感官变得淡弱下来，榆意只能感觉到怀中孟淮在颤抖。

孟淮心中充满恐慌，害怕这都是他的幻想。

却宁愿这是假的，只是他的一场梦，他不想拥有再失去了，就让他溺在这个美丽的幻想中不要醒来。

最终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他瞥见女人颈后的黑痣。

榆意的长发被雨水打湿，粘在脖子上的感觉不舒服，她就都撩到背后，这才让孟淮看清。

那一颗黑痣嵌在白皙的颈肉上，如同黑石一般明显，他多看了一眼，彻底昏迷过去。

榆意用了很大力气将孟淮的身子支起，少年已经完全成长为男人了，主要体现在他的身形上的变化。

孟淮的个子已经快接近190，榆意支起臂膀将他撑起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笼罩住。废了大劲，几步一踉跄，终于是将孟淮拖上车，送到了医院。

他昏迷了几日，榆意一直在孟淮身边照顾，其中也有担忧醒来该如何同他交谈。

孟淮真实地坠入他给自己编造的幻想中，美好让他溺在其中不愿醒来。

朦胧间，耳边会响起一道又一道声音，有一个声音她非常熟悉，几乎是贯穿了他整个童年。

期冀让他掀起厚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女人熟悉的身影。

“姐姐…”

孟淮低低喊了一声，声音虽小，在安静的病房里也被榆意听了去。他探寻的手触碰到一团温热握住，是榆意的手。

“我在的。”

她轻轻回握，带着频率轻拍孟淮的手背，像是儿时哄他那样。

“孟淮，我会送你一个很好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是充满希望的。”

榆意轻声诉说着，不知道他听去了没有，但这是她对孟淮的承诺。

女人轻柔的嗓音飘到孟淮的耳中，安全感让他再度昏睡过去，不变的是紧抓榆意的手。

中间几度醒来，都有人陪在身旁。

等孟淮真正清醒的那天，却没有看到榆意的身影，失望攀爬上他的眼眸，匆匆出院回到他和母亲的小家。

榆意出去买个东西的时间，孟淮就从医院里跑了，正准备去寻找，梦境已经把榆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