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混沌之心（1/2）

……

谢砚瑜踏出大堂，一个黑衣男人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说。

“掌柜，余犹槐来了。”

“啧，难缠的家伙。”

她踏入接客室，忽然换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有些诧异的样子：“余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上次见面略有不礼之处，多多包涵我这个老人家。”

余犹槐带着笑意，站起来行了礼。

“哪里哪里，来给谢姨报喜。货到了。”她顿了顿，喝茶的时候垂着眸子，长长的鸦睫遮住了情绪，“只是……路上出现了一些小麻烦。”

谢砚瑜坐到一旁，脸上笑容不变：“哦？什么麻烦。”

“中途出现了另一批人来截咱们的货。谢姨，你这消息，还传给谁了？”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我的消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看来是家里钻进老鼠了。”

余犹槐唇角翘起，放下茶盏。

“谢姨说笑了。只是……魁叔的甲士因为这次事情，伤亡有些惨重。”

谢砚瑜不动如山，眼睛暗了暗又恢复了原状。

“既然如此，余老板觉着，是我家的老鼠咬了你们惊川的脚趾头。那我理应赔罪了。”

余犹槐笑意不减，“哪里，谢姨，我们相处这么久也都是一家人，哪里分这些上上下下，罪不罪的，真的讨要什么也挺难听的。听着谢姨你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谢砚瑜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侍候的男人就走了出去。

“说到甲士……今天我们牙子那边倒是接了一个不错的苗子，不过浑身是伤……为了赔罪，我送给你们”说罢，两个壮汉拖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进来了。

“有些眼热呢，谢姨手下都有这么些能将。人牙子找了些好货也都得送到谢姨眼睛这过目，集聚天下英才啊。”

“你要是喜欢，改日我们一起去瞧瞧。”谢砚瑜也不多说，“今日时刻不早了，会场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余老板自便。”

余犹槐也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谢姨，不用送。”

……

上了马车，几个人把刚刚的男子丢到后箱中就离开了。男人就是江曲，为首的甲士。

很明显，谢砚瑜把江曲送回来就等于向余犹槐发送了一个求和的消息，表示让这件事情翻篇。余犹槐也不会揪着不放，能达到最优解的东西，何必要咄咄逼人两败俱伤？

“把江曲送回去，好好治治伤。”她撑着脸，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毕竟是替我们卖命的。”

到了宅门口，她走下车。马车又缓缓驶向城外。城外的风很大，吹着半人高的麻草摇晃不定，好像要下雨似的。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小路，不断的颠簸。几个人影在暗处闪动。

马车忽然调转方向，只是风影绰绰。

不久下起了雨，将那一点的红色也抹去了。在高高的天空中，一轮圣洁的圆月逐渐残缺，被飘过的薄云缓缓遮盖，像是一张黑色的帷幕，缓缓为下一次惊现埋下神秘。

……

余犹槐回到府中已经是深夜。虽是在路上几乎走了一整天，又去了地下卖场见谢砚瑜。但是泡完澡后忽然就没有了困意，总觉得思绪混乱，照例在花园里散步。

她喜欢下完雨后的那种泥土香气，虽然有些闷闷的，但秋天反而觉得清爽。她慢慢又走到了西院。柴房门口挂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下飞舞着两只白蛾，仿佛要闯入火焰中去。

余犹槐推开房门，黎泽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照例不讲话。几天下来，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结痂，脸上的痕迹更加明显。她走进门里，关上了柴房的门，缓缓的靠着门坐了下去。窗口的风发出挣扎的声音，爬进柴房。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黎泽坐在她对面，望着他，窗口露出的一点昏黄的光照着他的脸，把他有些生硬的表情衬托的更加柔和。

“我也不知道……”她把头埋进双膝，“觉得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黎泽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你可要小心了，趁你休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趁虚而入。”

余犹槐抬起头看他，脸枕在膝盖上，看着他的脸：“我今天去千山了……”

“去那里做什么？”他嗤笑了一声，“解决一下千山没解决的人吗？”

“不是，但确实是去解决一些人。”她低着头笑了笑，“又花了挺多条人命的。”

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石头，在微弱的光线下也显现出璀璨的光华。

“为了这些东西。”她看着他笑了笑，“还有几个美人。”

“当这些东西沾上血的时候，再璀璨的奇石也显得刺目。”

她抬头看向黎泽.

“对不起。”

黎泽没有说话，只是拽着手铐玩，眼神瞥向窗外。

“你想出去吗？”余犹槐问他。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