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吃光了我的药（1/2）

沈佑宁十分麻利地处理伤口，用酒精消毒，再重新涂上药粉，用麻布包扎好。

莲心端了熬好的参茸阿胶汤来，沈佑宁端过碗，舀了一勺，凑在嘴边吹了几口，降降温。

方凌霄看她打算给自己喂药，挣扎着想坐起来：“我可以自己喝药。”

“老实躺着。”沈佑宁严厉地说。

她刚给他包扎完伤口，万一乱动，伤口再开裂，又要流血。

沈佑宁把吹好的药，送到他嘴边，方凌霄老老实实地张嘴吃药。

沈佑宁一勺一勺地喂着，还时不时拿出帕子，给他擦擦嘴角上残留的药渣。

我这是怎么了？她说什么我都得听吗？方凌霄自己在心里琢磨着，可还是乖乖听话，躺着喝药。

方凌霄长这么大，从没有被这么细心地照顾过。

小时候因为太后与当时的皇后争权，兄弟俩一出生，就被太后藏在宫里，先皇不知道自己有一对双生子。

后来弟弟被皇后发现了，太后只好把兄弟俩送出宫。俩人一路逃，杀手一路追。兄弟俩的童年都是在躲避追杀中度过的。

那时候方凌霄一边逃命，一边照顾弟弟。弟弟方云霄胆子很小，什么都依赖哥哥，可方凌霄只能依靠自己。

沈佑宁一勺一勺地把药都喂进了方凌霄嘴里，直到最后一滴药汤都滴进去，才肯放下药碗。

“这药很珍贵吗？”方凌霄问。

“那当然了。这块参茸阿胶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熬制而成的，只收集材料，就花费了我全部家当，又熬制了十几个时辰才成的。本来是我自己带进宫保命用的。”

这个药方，是沈佑宁在前世带来的，这个时代，还没有熬制膏体的方法。

吃完药，方凌霄让沈佑宁帮他找身衣服。不管在赏梅宴上是被谁陷害了，方凌霄都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受伤。

不一会儿，张公公送来一套干净的太监服，沈佑宁伸手要替方凌霄换衣服。

因为从小躲避追杀，方凌霄十分警觉，平时都不让人伺候，也不喜欢别人碰自己。

“我自己来。”

方凌霄条件反射地抓住沈佑宁的手，沈佑宁的手细腻柔软，还残留着药碗的温度，暖暖的。

“好好躺着，别让伤口裂开。”沈佑宁一句话，方凌霄觉得就像中了魔一样，只得乖乖听话。

沈佑宁麻利地解开他的外衣，为他更衣，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犹豫和害羞。

“你，经常给男人更衣吗？别的男人？”方凌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跟自己有关系吗？她会不会生气？

沈佑宁心里却想的是方凌霄根本不喜欢女人，他是皇上的人，所以也不用顾忌什么，救人要紧。

沈佑宁随口答道：“也没有，就给你一人换过。”

方凌霄不说话了，沈佑宁的头发散着，发尖偶尔扫过他的衣服，淡淡的桂花香味如蛇般萦绕在他的鼻尖，一直沁入心扉。这是真实的香气，不是刚才在合欢散中，幻觉里的香气。

如果能一直这样躺着，被她照顾，该多好。方凌霄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沈佑宁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叹了口气：“若是以后再受了伤，可以来找我。只是要缓一缓，我带进宫里来的伤药，都用光了，还得等我攒一攒。”

沈佑宁觉得方凌霄很可怜，被皇上虐待，还没人给他治疗。在皇宫里只有主子们才能找太医来诊病，太监宫女病了只能自己找点药，听天由命。

方凌霄的身份，会没人给他治病？若是知道沈佑宁的想法，方凌霄得气吐血。

“我要走了。”方凌霄撑起身体，吃了沈佑宁的药，感觉自己有些力气了。

他不能在沈佑宁宫里长待，若是被人发现了，虽然自己是太监，可不是沈佑宁宫里的，也不好解释。更何况幕后下毒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自己还没弄清楚。

“也好，可是你自己要当心，不要剧烈运动，饮食上要多吃些胡萝卜和菠菜。可惜我带进宫的药也不多，没有药送你了。自己多多保重。”沈佑宁嘱咐了几句。

方凌霄点点头，从床上起身。走出内室，门外站着莲心和张公公。

俩人一看是凌公公出来了，吓得头都没敢抬。

“今晚的事，不可多嘴。照顾好柔妃，让她好好休息。”方凌霄又恢复了冰冷的声音。

“是，奴才谨记，公公放心。”

方凌霄出了屋门，脚一蹬地，飞上屋檐，向着御书房去了。

过了一刻钟，他又悄悄折返回来，俯在泽兰宫外的屋檐上，看着大门。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从走廊探头出来，看看院儿里没人，急匆匆出了大门。

方凌霄悄悄跟在后面，小太监转了几个弯儿，故意绕道，最后来到了太后的宫门前。

高公公正在门口张望，见小太监来了，马上招呼他进去。

第二天，方凌霄像往常一样，随皇上一起，去太后宫里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