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4小时便利店（1/2）

涂灵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如此顺畅。

她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

自从涂灵中学毕业后，与外婆再也没有了联系。她刚毕业的那个夏天，外婆就将她赶了出来。

她说：你白吃白住那么些年，现在该出去自立根生了。

她说：你这丧气脸，我每天看到都难受。

她说：要不是拿了赔偿金必须得养你成年，早就让你滚出去了。

她说：你真的一点不讨喜，你爸妈都是被你克死的。

她说：以后别回来了，这里不是你的家。

涂灵记得，她离开的那天，是她第二次见到外婆的笑脸。

第一次是外婆去领涂灵父母的赔偿金，承诺照顾涂灵的时候。

不过，涂灵本来就对她没有期待，因此离开时，她也没有任何失落。

她在街头游荡了一段时间，因为她年龄太小，找不到正式工作。

最后还是在一个好心人的介绍下，进了饮品店里做兼职，才挣得一点生活费。

虽然她考上了本地的重点高中，但是根本赚不够学费。

涂灵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

直到有一天碰到了自己的中学班主任，说洋城有一个高中到他们那儿招生，涂灵成绩优异，去那个学校的话，每学期都有4000的助学金，学费也减免一半。

这个学校就是旗山一中。

谈老师并不知道她的这些经历，只是在听到她说她没有家人的时候，先是震惊，后是深深的同情。

只是她也不知如何安慰涂灵，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出院手续时，谈老师先是嘱咐了涂灵不要对外说学校的事情，后提出让涂灵跟她回家，但是涂灵说自己有住的地方，拒绝了。

这并不是涂灵为了拒绝她说的谎，而是她现在确实有住的地方。

她来洋城后，就找了一个24小时便利店的兼职，她没有住校也是因为，她晚上要回到便利店上班。她平时是上晚班，只有假期和周末是上白班。

虽然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但是基本上晚上12：00——6：00都是没啥人的，她那个时间段也能好好睡觉。

四叶便利店。

一个有些矮胖的短发女人，正在修剪着她的手指甲，她的卷发有些炸毛，染的色已经褪到了发尾。

“咦，人到30掉发真的越来越严重了。”剪完了指甲，她又开始掏出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一抓就抓下来好几根黑黄渐变的头发。

叮咚！欢迎光临！

听见门口的提示铃声响起，她赶忙将镜子收起。

抬头一看，便见一个穿着校服瘦削的女生走了进来。

“涂涂？这周你这么早就放学了？”

“嗯”涂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跟女人说。学校的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加之似乎有在刻意封锁，所以很多人并不知情。

自己又能说什么？鬼蜮空间这个是肯定不能说的，说了也没人信。谈老师说是地陷，涂灵知道当然不是。

“哎，对了，瞧我这记性，是不是因为过节？过两天就是三花节，要祭山神了，你们提前放几天啊？”女人拍了拍脑袋，喃喃道：“我真是头发掉多了，记性变差了。”

涂灵还没回答，女人就自己给了合理的解释。那涂灵就没必要再说了。

只是女人提到了三花节，涂灵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三花节，是洋城纪念三花山神的日子，节日的时间是五月十八到五月二十二日，洋城的人对这个节日很看重。

到那个时候青年男女会在街头跳祭舞，女孩子们头戴白色的刺花，额头抹上黄花蕊制成的颜料，戴上白玉牌，穿着白金色的衣服；男孩子们头戴柳叶圈，额头抹上红花蕊制成的颜料，胸前戴上银项圈，穿黄色的衣服。

老年人和中年人则行古老的祭祀传统，将各色彩纸剪成花形，从拿山的山脚开始，一步一拜，几步后洒下纸做的花，直到登上山顶的山神庙。

去年的时候她跟着这个女人参加过一次。

这女人叫张婕，是她的老板，也是这间便利店的店主。

张婕的爸爸身体不好，她的妈妈几年前去世了，所以现在她和她爸爸一直生活在一起。

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是她没有恋人也没有孩子。

张婕突然拍了一下涂灵的肩膀，说道：“去年让你跟着我爸走中老年路线受苦了，今年带你去找年轻人玩一下，不过你没有衣服，得去给你买套衣服，就是白玉牌太贵的我买不起，只能给你买个便宜的戴戴，就是现在不知道还买不买得到……”

涂灵现在，其实并没有心情讨论三花节的事情，只不过看到张婕热情高涨，不忍心泼她冷水。

只是转移话题道：“那你爸爸呢？”

“他要爬，就让他自己去爬吧，我是爬不动了”她摆手无所谓道。

不过，她随后又皱着眉头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