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鬼夜行（1/2）

曹荫孩童时便与别人不一样，身边总是围绕些不干净的东西，曹瞎子曾经有一次喝醉提及过当年第一次见到曹荫时的场景——“蜂围蝶绕”。

这里的蜂围蝶绕不是指昆虫、节肢一类的动物，而是正儿八经的鬼怪精魄、魑魅魍魉。

中年的曹瞎子当时看到这一幕吓得转身就蹶，可冥冥中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劝他返回捡起那个孩子，就这样他抱着婴儿曹荫过起了与鬼同行的日子。

那段日子曹瞎子后来回想起来还是后怕不已，冤魂开道，煞鬼缠身，说喝凉水都会塞牙那是轻的，那时候前脚还在走路，下一步迈错估计就直接去地府报道了。

这样的日子直到碰到了一个云游老道才算是告一段落，老道士一眼就看出了曹荫的不凡，不过他也有个人的修行，并不想接下这桩因果。

老道士给了曹瞎子一个香囊，用来遮住曹荫的气息，使他与常人无异，缠着他们的那些厉鬼感受不到曹荫身上的气息自然而然就会离去。随后老道士又给了曹瞎子一本《葬书》并嘱咐他好好研习书中内容，这才有了日后老曹带着小曹定居陆家庄做起阴阳先生这一说。

这些都是曹荫长大后得知的的，所以孩童时的曹荫只道怀里的这“一叶障目”是个图吉利的小玩意儿，并不当做一回事。

一次曹老头照例出远门给人处理丧葬，小曹荫来到当时刚生产完没多久的华姨家蹭饭。小曹荫不愿给人添麻烦，帮着华姨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傍晚时分，曹荫吃饱喝足后就坐在潘家的桌前逗弄小潘奎玩，突然小潘奎将手伸进了曹荫的领口，把曹荫怀里的香囊给扯了出来。

曹荫见状赶忙伸手夺过又塞了回去，结果却弄哭了小潘奎。

张玲华试着哄却怎么都没用，只得让小曹荫把香囊借给弟弟耍耍，等大奎玩厌了自然就还给他了。曹荫吃人嘴短，听张玲华这么说了也只得从脖子里将香囊解了下来，只是千叮万嘱不能弄丢了，不然曹瞎子是要叫他吃板子的。

很快潘奎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小手仍是死死地攥着香囊不肯松开。

张玲华只得告诉曹荫明一大早就会把香囊给他送过去，曹荫也只好应了下来，随后便回自家去了。

说来也怪，这香囊自曹荫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不在身上，晚上洗漱过后的曹荫只觉得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从未如此困倦过，早早地就上床睡了过去。

再说潘家夫妇两个夜里收拾完家务后在床上闲聊了起来，今天难得的小潘奎这么安静，睡得十分香甜。

一会夜深了，庄上除了零星的几声狗叫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张玲华躺在床上里说道：“孩她爸，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凉啊，这马上入夏了，一床被子还冻得我直哆嗦。”

潘强听到自家女人这么一说，也是感觉到了些许凉意随即起身去取杂物间柜子里的被子。

躺在床上的张玲华紧了紧潘奎身上的毯子，突然看到两个人影径直地穿过她家的屋子，直直地走进了墙里，她赶忙伸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常年做针线眼花了。

可哪有什么两道人影。她叫了几声丈夫，屋外却没有传来潘强的声音。

张玲华越想越不对，她起身推开门帘走进堂屋，可是堂屋里如今也是空无一人，张玲华左右寻不见丈夫的身影顿时便慌了神，想到屋里独自睡觉的儿子，她急急忙忙地返回里屋。

谁知推开门帘，看到头顶悬挂的月亮，她竟直接来到了院子里。

张玲华情急之下转身就要冲回屋子，结果不知房门何时被关了起来，她一头撞到了门上，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感到有人在推自己，张玲华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去，是潘强在和他说话。

潘强看着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妻子笑着说：“刚才不还说自个冷的直哆嗦吗？怎么我拿个被子的功夫你就睡死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张玲华听到丈夫这么说也只道是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转身看了看儿子，见小潘奎还攥着香囊睡得香甜，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她正打算告诉丈夫自己方才做的噩梦，谁知这一转头，一旁坐着的丈夫已经不见了，她总算察觉到了不妙，抱起儿子就往外跑，慌乱之际，小潘奎手里香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张玲华抱着小潘奎急急忙忙地冲出屋子，入眼就看到丈夫潘强正在院子中呆坐，背上还趴着一个精瘦老人，正把脑袋搭在潘强的耳朵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感觉到张玲华的目光，老人掉转过头来对着她咧嘴一笑，张玲华看着那张除了嘴没有其他五官的脸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还是怀里的潘奎一声大哭才把张玲华从失神中唤了回来，张玲华无助地看着四周，结果看到了让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只见自家院里院外，屋前屋后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鬼怪。

它们有的吐着长舌头飘在房上，有的半截身子在地上爬行，还有的浑身湿漉漉的在往下滴水，矮墙外不断地有稀奇古怪的东西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