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赤族（1/2）

幻境中境，破！

乌寒衣持剑，冷眼看这纷扰的白光。

那些幻境的破碎光芒化作了秩序的规则，这便是创造这个幻境的人对“阵”的感悟。这种玄之又玄的规则之力，对如今的乌寒衣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若她没有自知，胆敢触碰的话，她就会随着这些白光一道湮灭在空间中。

在白光散去之后，此地再度变幻，成为一片玄奥的天宇。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谲，仿佛一切都没有尽头。

从山亭之景到寻得枯荣道，从枯荣道后问求剑心，至这片纯白空间中的二问……好像不过是一刻的光阴，又好似早就度过了她为人身的千年万年。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

她是一木一石，抑或有灵有性？她在幻境中，还是幻境外？

罢！多愁多思劳神，不论如何，她要出去！

身量不足、形容娇小的乌寒衣紧紧抱着剑，带有婴儿肥的小脸紧绷。而那双妙如猫瞳、剔透明澈的眼珠却在沉静地打量。

眼前的景象，连她这个看过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的人也会发出赞叹。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不外如是。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

只见闪烁着星点的夜幕中，绚烂的七彩光斑依次潜行、轮转。而在其间交错的，是一些飘零的、有关时间的片段。

那是开天之初的混沌，在虚无中，连生命都还未诞生。

好不凡的手段，乌寒衣心中忌惮，面上却不显。

而在她思忖之间，这片幻境真正的主人也现身了。

这也是一处幻境，只是不知是否是最核心的终境。思及此，乌寒衣不由眉蹙，这幻境重重反复，叫她十分伤神。

那神秘非常的主人背对乌寒衣。

她支颐盘腿悬于空，一只腿向下探，那雪白的足腕间坠了只金铃。而一缕卷烟般轻逸的红纱，半遮半掩住她的脚。

在极致的黑与光怪陆离的色彩间，她的身影渺小得如一粒尘埃，却在乌寒衣的眼中由远及近而来。

那人早已坐化，残留的是她的神念。

随着她的第二重幻境破开，那人睁开了眼。

她的眼眸狭长，流转着潋滟的波光。修长而纤柔的指尖掐着一杆玉制的烟枪，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一抬，贴在了她淡红的唇边。

她吸了口烟，缓缓转过身去。

在缥缈的幻境中，那女子足腕间的铃铛发出一道脆响。

那一声好似很长，长得在乌寒衣神念中一直嗡鸣；可那一声又好似很短，短到在乌寒衣握剑要出时又再度消弭了。

乌寒衣蹙眉，她是在那一声铃响后才稳住的灵台。好恐怖，那铃铛声能震慑人的心魂，连她都迷失了。

若非眼前之人没有杀意，只怕刚才那晃神间自己便要身死道消了。

乌寒衣面容沉肃，看向幻境主人。

那是位紫衫的女子，眉心一点红痣正艳。

她长发披垂，鬓角只斜簪一支繁盛的银花。那条如烟罗般轻薄的纱裙只有赤膊的上衫与分岔的衫裙，她的裙裳制式精而雅，一看便不是如今的流行。

女子雪白的腰间束着赤金而华美的长链，玉臂间挽着鹅冠红的披帛——

紫衣女吐着烟圈，眯眼笑了笑，“杀伐道？”

薄薄的烟雾模糊她的眉目，乌寒衣听出她说话的韵脚带着浓重的古音，显然不是今世之人。

乌寒衣持剑于眉心，缓缓躬身一礼，肃容回禀道：“晚辈乌寒衣，正修杀伐道。”

“嗯。”紫衣女点了点头，她支颐的手轻缓下放，理了理自己长长垂落的披帛。

这番动作毕后，她才伸出纤长的指尖一点乌寒衣的眉心，闭目略沉吟，继而开眼。

“通明剑骨，天生一等；灵清性韧，智慧圆满。”

紫衣女勾唇笑了笑，她又抽了口烟，吞云吐雾道：“你，很好。”

她验过乌寒衣的根骨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吾名赤女，以枯荣剑道问求长生。可叹光阴不可怜，于天衍两万七千六百二十四年坐化于天明池。”

说到这儿，赤女倒是没多少惋惜。

只因她坐化之前，与梧桐书院的一群牛鼻子谈玄论道，自是她大胜而归。她仰天长笑三声后，这才尽灭生机。

乌寒衣心中微有些惊愕，竟是近古的老前辈了！

而今的年月，已从天元、天衍历年过渡到了天行历年，差不多是五万载过了。

天元与天衍都是近古时代。而在这两个纪年之前，才是上古时代。

而今，是天行历四千四百年。

且说那赤女，也是出自修真界声名煊赫的赤族。

修真界分有九州，而赤族独占九州之一的扶桑州。

其余诸地为：白云州、道通神州、聂耳盖州、齐鸣州、万疆州、天照州、陈眉州与剑州。

不知乌寒衣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