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废后（1/2）

北朝接下来的日子里，霍渊携禁卫军回京城平定叛乱，暗中救下一众大臣亲属。

霍祁借霍渊姜岑晚入山中遇险一事，昭告天下二人双双离世，暗中寻找并刺杀。以至亲要挟朝堂文武百官，臣子折服，拥霍祁为王。

其中少数大臣不愿同流合污，霍祁带兵软禁门府。

摄政王府实力雄厚，权倾朝野，霍祁无法降制，只能任由而去。安定王依旧下落不明，普天之下，再无人奈他何。

霍祁披上龙袍登位之日，霍渊一路杀回皇城。

霍祁猝不及防地领兵杀出重围，损失惨重，飞速退往岭南一带。

一场争夺皇位的恶战，满城腥风血雨就此告一段落。

霍渊接回姜岑晚的那一日，透过马车看到外界一片萧条的惨状，街道上极少数百姓正在收拾烂摊子。

路上堆满了数不清的秽物，地面流淌着刚清洗过的血水，发出腐蚀腥臭的味道。

抚鹤和扰莺被司泽清送回姜岑晚身边，去时五个人，归时独剩三人。

姜岑晚回过身，扰莺抚上姜岑晚手，满脸担忧。

姜岑晚摇摇头，淡淡一笑。

抚鹤眼睛哭肿了，看到姜岑晚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明显比出宫前瘦了不少，难免一阵心疼。

想起死去的孙嬷嬷，抚鹤忍不住又要哭了，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姜岑晚。

回到坤宁宫，霍渊便托人来报霍祁抛下惊鹊独自离开，眼下惊鹊在天牢，任由皇后发落。

倾盆大雨淅淅沥沥地灌下，数不清的冤魂得以洗刷。

傍晚时分，雨势渐小。天气有些冷，抚鹤给姜岑晚披了一件斗篷，打着伞往天牢去。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脚刚踏进去便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扰莺和抚鹤不由得瑟缩了下。

惊鹊鼓动襄王造反，被关在最里层。

弯弯绕绕越过一间间牢房，姜岑晚终于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惊鹊。

惊鹊遍体鳞伤，白色的囚服染出大片血红的花朵，露出的血肉上无一处完整的肌肤。

各种血淋淋的伤口煞是醒目，每一道伤触目惊心。

惊鹊蓬头垢面地抵在墙上，双手环住膝盖，眼神空洞。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为了能一步步登上枝头，她大费周章几乎失去了所有。

有时不得不感慨命运的不公。

有人生来尊贵，轻而易举地便得到别人这辈子都无法追求到的东西；有人生来卑微，即使天赋异禀，在真正位高权重的身份面前始终不堪一击。

狱卒开锁，沉重的锁链在寂静无声的牢房里异常震耳欲聋。

姜岑晚走进去，惊鹊置若罔闻，波澜不惊的眸中死寂一片，靠在膝盖上发呆。

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惨不忍睹的血痕，她凝望地面不知死了多少人弥留下来干涸血迹，几不可闻地说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我只是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我是不是就会和你一样有爹娘、兄弟姐妹的呵护了。”

她抬眼看姜岑晚，无血色的嘴唇轻飘飘地吐出话来：“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恨你，也会可怜你。”

“你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终其一生，我不断跟着你的步伐，妄图想要取代你得到你的一切。霍祁称帝那天，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成为万众瞩目的皇后了，却突然想起你这么多年来的经历。得不到重视，被宠妃当众羞辱，被万千世人嘲笑。于是我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我开始担心以后的路会不会也像你一样，独自一人守着自己的宫殿。隔着百米高的城墙，别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姜岑晚脚步轻盈走到她面前，蹲下将她抱在怀里。

冰冷的凉意瞬间驱散，随之而来的是无比温暖的怀抱。

鲜血沾染了姜岑晚干净整洁的衣服，姜岑晚没有嫌弃，而是细声道歉：“对不起。”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老天总是会把报应放到下一代人身上。辉煌靓丽的背后，隐藏的是永无止境的杀戮。

他们以自己之名踩在皑皑白骨堆积而成的阶梯上，一步步登往最高处，以最清高的姿态俯视众人。

姜岑晚不了解自己父母那一辈的人之间的恩怨，更无法评判是非。既然下定决心了，有的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否则吃苦受罪的永远都是下一代。

惊鹊依偎在姜岑晚怀里，贪婪地索取着这几天未曾感受到的温暖。

从一出生，她就被几个乞丐讨百家饭养大。有意识的时候因为身无分文，只能上街乞讨。

见惯了大多数人丑恶的嘴脸，寒冷的夜里衣衫褴褛地畏缩在牲畜圈里。

直到某一天，一个中年男子仅用狗吃剩下的半张面饼就带走了她。

到了他家里她才得知原来带自己回来只是为了要当那人女儿的奴婢，当牛做马吃了委屈也只能默默咽下。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真正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