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威胁（1/2）

听到此话，不知怎的，霍渊心如刀绞。仿佛心底有股东西正在快速流失，他竟会对流失的东西感到了强烈的恐惧。

他如风一般刮上前，大力拽起地上蹲着的人，欺身逼近，双目猩红质问道:

“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去找司泽清吗？他就有那么好让你不惜为了他与我撕破脸？”

姜岑晚心口上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极力控制住心头的痛意对他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啊，他就是这么好才值得我这样做，至少他是真心实意地待我。你呢？因为你母亲的一句话夺人所爱，十年如一日地做到视而不见。何况，你不是想要摆脱你母亲的束缚杀掉我不是吗？”

他心底那层窗户纸不留情面的被捅破，他现在如同一具透明人，体无完肤地呈现在她面前。

一直以来，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包括之前在宫里、万寿山她的营帐着火的事她通通知晓。

那些不怀好意的妃子们陷害她的事更是，只不过她懒得去理会罢了。

她对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活得却比谁都清醒。

还有他刚才问她不去争宠一事，不是不争，而是不屑。

她生来就是人中龙凤，衣食无忧娇生惯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物，根本不用去刻意争夺，因为那本就该是她的。

所以十几年来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摩着，任由他人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他们拼了命要去争抢的东西，轻轻松松落回了她手中。

这一次她主动提出要舍弃一切，霍渊心中不由得慌了起来。

他僵在原地，手无力地松了下去，开始担心她那日曾对他提出了要求。

姜岑晚解开绳子，用缰绳狠狠抽了下马背。

雨好像小了下来，马在沉寂的夜晚上发出凄厉的一声哀鸣，随后跑出了洞外，扬长而去。

不远处的杀手们姗姗来迟，在洞口前隔着暗夜，隐隐约约看到有匹马跑了出来。

也没看清马上是否有人，带头的黑衣人指着马离去的方向高声喝道:“追。”

一伙人看都不看山洞一眼径直绕口追去。

雨势渐小，空中飘着被风吹倾斜的细长的雨丝。

渐行渐远的声音，姜岑晚紧绷着的弦依然不敢轻易松懈。

再回头时，只见霍渊眉心紧锁脸色煞白，紧紧捂住伤口盘坐在地，痛苦不堪。

她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炸开，颤抖着手抓住对方，极力克制住自己发抖的声音，叫他:

“喂。”

无人回应。

霍渊血色褪尽，体温再一点一点冷下去。

姜岑晚抚上他冰凉的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出颤栗。

她跪在一旁立直身体，一把将霍渊抱在怀里，企图用自己去捂热他，颤抖着声音呢喃道:

“对不起……我……我不该放狠话气你的。我就是想把你气走自己去引开他们……对不起……”

泪水无声无息滑落，她悔不当初地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继续道歉:

“我……我只是气不过，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可你就是不会正眼看我，哪怕是一眼。你可以骂我自私，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你抱着各种女人整天在我面前晃悠，所以我才故意日日躲在坤宁宫不出去的，我……对不起……”

末了，从她怀里传来一句微弱又带着乞求的声音:

“欠你的情，我回去都补上。求你……别离开我……”

元宵节那夜过后，霍渊时常会去坤宁宫偷偷看她，在无人瞧见的角落里默默关注着。

有时会在批阅奏折时，无意间想起她来。

光是那日撞见她光着脚丫满院跑的样子，脸上洋溢着欢快地笑容，无拘无束，好像这才是卸下皇后重重叠叠的面具之下最真实的她。

每每想起，他下意识地就笑了。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好似每次遇上烦心的事，路过坤宁宫哪怕是远远地看到她，心中便会止不住的欢喜。

这也是在与景含相处时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当他意识到了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告诫:

“你将来是要当帝王的人，切记不可真正动情。情之毒，无药可解。轻，则家破人亡；重，则国毁人灭。商纣王沉迷于美色导致朝歌被灭，周幽王因博取褒姒一笑寒了一众臣子的心把国家朝政毁于一旦。若是有朝一日遇上了那个能动摇你情绪的人，毫无疑问——杀。”

他一边在欢喜一边在矛盾。

每晚噩梦缠身，母亲在火海中上吊的场景历历在目。看到姜岑晚，仿佛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的托付。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摆脱枷锁亲手斩断所有，企图杀了她一了百了。饱经了几个月的痛苦不断纠结着，苦苦矛盾着。

真正动手的一刹那，目睹了她拼命挣扎的样子，他心软了，才发现杀了她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