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1/2）

霍渊急忙别过头去，冲着晚他几步跟进来的人厉声呵斥：“都给孤滚出去!”

姜岑晚惊魂未定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脸色霎时红得能滴出血来，被子被她的手抓得更皱起来。

那些人退了出去，面对姜岑晚时霍渊的态度也缓了下来，背对姜岑晚道：

“今夜宫中不太平，你可是吓到了？”

姜岑晚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 “不……不曾吓到……”

连声音都在颤抖,说没被吓到都是假的。霍渊没道破她,继续说道: “夜里露重……你……多添点衣物。”

说罢，他转身瞅了眼大开的窗户。

放眼望去，月色高照，繁星点点，又道：“你好生歇息，关于刺客，孤自会派人加守坤宁宫护你周全。”

姜岑晚迟钝地点点头，抬眸望向他时，恰好对上他微微偏过头来的复杂目光。

有怀疑，有不解，有欲言又止……

他到底是闭了口，转身大步离去。

门被带上，传来一阵吱呀的关门声。一伙人渐行渐远的声音，姜岑晚终于长舒了口气。

只是他那目光，让姜岑晚心中一痛。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道：罢了，这十几年他不亦是如此吗？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可今日，她为何还是会心痛。

调理好了状态，姜岑晚穿好衣服拉开地道让司泽清上来，关上窗户时她又受凉打了个喷嚏。

司泽清站她身后忍俊不禁，抱臂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果然撒起谎来还是一套一套的，我都差点信了。”

他不知何时摘了面罩，姜岑晚似有怨气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那声响，怎会惹得那群人去而复返？

司泽清无视她的怨气，弯下腰来与她平视。两人挨得极近，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姜岑晚莫名其妙，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做什么？”

司泽清眼睛眯起，缓缓开口：“你为何要帮我？”

姜岑晚冷笑，脱口而出道：“若不是你拿刀威逼利诱，我岂会丢这档子脸？”

司泽清直起腰来，阴阳怪气地“哦”了声，随后委屈巴巴地说道：

“救命之恩不言谢，要不在下以身相许报答姑娘？”

噗——

“咳咳咳……”

闻言，姜岑晚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停地拍着胸口，呛到眼睛都红了。

普天之下，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也就他能这样大摇大摆地说出来了，搞得好像别人占了他便宜一样。

姜岑晚怒目而视，气不打一处来。

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北朝民间传闻，霍渊娶来个异国他乡的皇后就撂到一边，其容貌堪比褒姒，想来便是你了。反正你也不得宠，倒不如跟了我。”

这玩世不恭的语态却一语道破她的窘状，连百姓都知道，可想而知她这皇后当得有多失败。

眼前人这双眼睛生的煞是好看，他的面容也逐渐与姜岑晚回忆里认识的那张脸重叠起来，显得愈发成熟。

她不敢再看，垂下眸自嘲：“那又怎样，有褒姒的颜却无褒姒的命，怪只怪我来错了地方。”

喜欢错了人。

她语气软了下来，脸上带了与平日里一副不为人知的忧容。

司泽清心中好似被人用刀狠狠剜了把，身上的伤都这么痛过。他不露声色地改了语气，感慨道：“可惜了。”

姜岑晚闻言望向他，一脸不解：“可惜什么？”

他态度认真，一脸诚恳道：“不是我的妻。”

“……”

司泽清收起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上姜岑晚的眼睛一字一句颇为认真道：

“我若的一心爱之人，定不会像霍渊这般把她晾在一边。相反，我会日日为她描眉、带她游玩让她面上笑容不绝，护她一世疼她一生。”

姜岑晚怔住。

他又换回方才那副轻浮的脸面，道：“所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跟着我，你不亏。”

“放肆！”

姜岑晚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脱口而出：“本宫乃北朝皇后，岂容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说罢，她作势要出去喊人，司泽清一把拉住她抵到柱上，双手撑在柱上将她圈在怀里。

姜岑晚怒视着他，她也没真想出去喊人。

司泽清没生气，道：“若我真动起手来，你觉得你还能逃得了？”

“你想干什么？”

瞧她没要出去告发的意思，司泽清轻笑了声。

看着怀里又要准备哭的人，眼中满是心疼，无奈道：

“我不干嘛，就……”他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又抚上她的眉心，喃喃道：“看看你。”

年少时的离开谁也没料到再次重逢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深深的思念，既轻又无力。

姜岑晚心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