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意（1/2）

话语间，她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姜岑晚身上掠过，又道：

“不过话说回来，姐姐乃六宫之主，现今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丑事，陛下不如让姐姐亲自过去一趟，也好管教管教。”

说罢，她目光炯炯，一双媚眼含着挑衅，直视姜岑晚。

姜岑晚迎合上她的目光，放下手中的酒杯。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恰好能入旁人的耳。

低头站在周围的宫人们顿时大气不敢喘，脸面压得更低。

漫天的花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花瓣重重落在地上。风从露天中吹进，卷起地上的花瓣，毫不留情地拍打在方清怜的脸上。

方清怜“啊呀”了声，又随口吐出几片吹进嘴里的花瓣。两边的发丝也随着她的扑腾乱了下来。

她此刻狼狈不堪，霍渊看着都有些不忍直视。幸好位子与台下离得有些距离，周遭喧嚣一片，压根不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道：“妹妹这话是在责怪本宫平日里管教不当咯？”

素日里，她的肃容不怒自威。这会儿酒劲上来了，行为举止倒也更狠了起来，光是气势上就压过那娇俏可人的方清怜不止一头。

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她身上，眉宇间尽是源自帝王之家的傲气与优越，贵气十足，看得方清怜隔着几层衣裳都能察觉到自身后背上源源不断冒出的层层冷汗。

不顾方清怜的反应，她艳唇缓缓开口，继续道：

“若是来日妹妹也在这后宫之中出了妹妹口中的‘丑事’，做姐姐的当然少不了罪责。不过妹妹尚且放宽心，那时姐姐定会替你好好解决。今日下来后，也定当少不了对后宫六院的管教。劳烦妹妹操心了，”她看向一旁的霍渊，目光泛着冷，似有些许嘲弄道：“妹妹倒不如先思考眼下要如何才能讨人欢心。”

积压了多年的怨气与怒气，酒劲上来她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无视方清怜的无礼与傲慢，直截了当地表明身份划清界限。

仗着皇帝的宠爱当众让她这个做皇后的下不来台，何须要留情面?

更何况自己当前的处境，同冷宫又有何区别?

她巴不得这皇帝动怒，一气之下废了她给丢冷宫去，到时她也能寻个法子溜出宫回家。

这皇后，谁爱当给谁当去！

“你……”

方清怜一时语塞，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抿了抿唇忽而转头委屈巴巴的看向霍渊。

霍渊看着一脸决然随时准备要赴死的姜岑晚，心中竟一阵没由来的好笑。

平日里醒着的时候总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行事谨慎。这会儿醉了反倒让人出人意料啊!

他极力压下心头的欢悦，忍着笑意道：“既是后宫之事，便由皇后亲自出面解决吧！”

声音懒洋洋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方清怜则一脸怨容。

姜岑晚站起身来行了礼，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诺”，随后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霍渊叫住，语气带了些怒：

“皇后，你可知罪?”

姜岑晚顿住脚步，搀扶的宫女吓得变了脸色，慌忙应声跪地。而方清怜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似有侥幸。

她视而不见，缓缓跪下身去，腰背直挺，双手置于胸前，道：

“臣妾知罪。”

见此状，方清怜眼中的笑意更深。

她这般不反驳的姿态倒让霍渊有种一棒子打在棉花上的感受，再说下去便显得他咄咄逼人了。

于是他不怒反笑，随手拾了颗葡萄喂与怀中人唇中，漫不经心道：“是吗，你可知犯了何罪?”

“回陛下，臣妾知晓犯了何罪。”

“哦？”

霍渊挑了挑眉，眸中显得饶有趣味，示意她说下去。

方才宴席不久，宁才人便称身体抱恙提前离了席。今夜歌舞升平，美酒佳肴更有佳人在目，尽享其乐。

霍渊大喜，于是一声令下：凡今夜参与宴席者，赏。

念才人身体不适，他便让老太监托了人带赏给宁才人送去。小太监回来时一脸惊恐，加上景含所言，想来也是那儿出了点见不得人的事。

想罢，她身子朝地上倾了倾，道：“才人在自宫之中发生了此等不雅之事，乃臣妾失职所在。待事后，臣妾自会赴内务府领罚。”

霍渊暗暗窃喜，竟有些自豪。而怀里的方清怜不忘添油加醋道：

“想来也是，若非姐姐一时疏忽，这大喜之日怎会出这么一档子事？这宁才人倒也会挑日子，早不巧晚不巧，偏偏是这时候出事。”

她作势依偎在霍渊怀中，无辜媚眼眨巴着，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让人心生垂怜。

姜岑晚心中泛起冷笑，身子立了起来，回道：

“方美人训得是，此事却为本宫的过失。下来之后，本宫定会对后宫一众妃嫔加以管教，就不牢美人费心了。”

她可以咬准字音改了称呼，这是明目张胆地来提醒自己尊卑有别、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