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丑事（1/2）

她心中烦闷不已，几欲发火。惊鹊镇定自若地走到她跟前，手中还端着一个水壶，面色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

“娘娘，这是特意熬制的药水，听说在饮酒前喝下，便不会损伤了娘娘肠胃。奴婢念娘娘玉体欠佳，故而自作主张去了太医院替娘娘求了来，望娘娘恕罪。”

惊鹊一脸诚恳，完全看不出会有任何的不忠，诚恳得让人难以推脱。

姜岑晚目光深沉，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她径直略过其他人，目光似箭直直逼入惊鹊眼中与她直视。

对上惊鹊的眼，眉心微微皱起，一双明亮的丹凤眼能洞察人心一般，深入内心把人看穿了去。

她不放过惊鹊脸上任何的一处角落，试图能从脸上找出答案，开口淡淡问道:“此话当真？”

清脆好听的声音如沐春风，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属于孩童的天真，急切地想要寻求答案。

一时之间，慌乱的情绪在惊鹊眼中快速掠过，抓着水壶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里面的药水发出了细小的晃动来，隐隐约约能听到药水荡漾的声音。

每一圈水波如海浪般席卷而来，与壶壁碰撞，声声都撞到了惊鹊的心口上。

有些许药水从壶嘴溢出，沿着外边盘旋的线条凝聚成水珠，悄无声息地滴落到姜岑晚的桌脚边。

惊鹊此时心中已乱了分寸，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水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正在直冒冷汗，呼吸不由得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姜岑晚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桌脚边上源源不断从上方滴落聚成的小水摊，惊鹊察觉到了手上的湿意，回过神来摆正水壶，往右迈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面上仍旧含笑，一脸诚恳地答道:

“照顾好娘娘本来就是奴婢应该做的，若娘娘一不小心伤了病了，做奴婢的巴不得亲自来替娘娘受这苦。”

姜岑晚死死盯住惊鹊不言语，眼中失望的情绪明显。

目光冷冽如刺骨的寒风，拍打在身上刺得让人生疼。

惊鹊暗暗惊恐。

忽而，姜岑晚卸下肃容展眉一笑，暖的像冬日里久违的太阳。

她如不谙世事的少女，伸手想去接过惊鹊手中的壶。

纤细白嫩的手腕上，缠绕的红绳中心处，两只小铃铛发出细小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划破了惊鹊紧绷着的弦。

她两眼弯弯，温柔地说道:“你倒是有心了，都怪我心思太过敏感伤了你的一片好意，我喝便是了。”

眼中流露的真情无比诚挚，让人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惊鹊一怔，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犹豫不决地把壶往外推。

徘徊之际，手上一空。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姜岑晚喝完眉心瞬间拧起，惊鹊一颗心悬在半空，扑通扑通往外跳。

想要上前阻止，脑海飞速思索了半晌，最后选择垂下了自己的手。

她的眼神忽而转为阴鸷，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不带有一丝的慌乱与担忧。反正，心安理得。

姜岑晚偏下头去抬袖挡住脸，被苦得睁不开眼，顷刻后她双目敞开，眼眶中满是水雾，依然笑起对惊鹊说道: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要是下次再喝时能有颗蜜饯更好。”

盈盈慧眼浮上水汽，修长的睫毛上沾染了几颗小小的水珠球。睫毛一上一下扇动着，转瞬即逝。

沾有水渍的红唇此刻更显得娇艳欲滴，白皙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挂了一片晚霞红。明亮的眸子湿漉漉的更加迷人，让人一眼深陷其中。

惊鹊蓦地垂下眸，强压下心软的躁动，淡然一笑道:“是奴婢大意了，下次定会给娘娘补上。”

这时大殿之中缓缓响起一首凄婉正直的古琴曲——《谢琳太古遗音》，姜岑晚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一名白发老者盘膝坐于台中，殿内的人悉数静了下来。干枯的手指再次落下，抚上琴弦。

下个瞬间，陈旧的古琴上发出了文丞相天祥被执至燕京宁死不屈的精神。忠义之心烈若冰霜，坚如磐石。

曲调沉郁顿挫，气势却磅礴，仿佛真真切切地感受的了忠义烈士满腔的正气，身临其境。

这一首满含忠义的曲子萦绕在耳边，惊鹊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愧疚之感来，脸垂得更低。

姜岑晚面露悲色，心中感慨万千。手情不自禁抚上水壶，自行倒了药水欲要饮下。

惊鹊忽地抬头，面色涨红，开口叫住她:“娘娘不可。”

姜岑晚歪头看她，满脸疑惑。

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惊鹊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强装镇定，敛住自己的慌乱，心虚地解释道:“此药……此药不可多饮，一杯便好……饮多了，对娘娘的玉体也不好。”

“哦，我还以为要全部喝完呢。”

姜岑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而看向她，眼中的亮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