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推不开（1/2）

好像每个人都活的很累，不只是她江雏。

警察厅里静悄悄的，外面淅沥沥的下着冷雨，幸好警察厅的门关的严实，冷风被隔挡在外面。

江雏蹲在他的身边，两人间隔着巨大的牢笼，她在外，顾瓒漾在里。

树木被狂风怒吼，叶子大片大片掉落，树枝疯狂摇摆，雨珠不停的敲打着玻璃。

顾瓒漾在怀里暖着她的手，时不时的哈哈气，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警察局留宿。

不知不觉中，江雏靠着铁杆，隐隐约约听到顾瓒漾的声音，“警察叔叔，对方家长……”眼皮太沉重了，后面的声音没再听到。

再醒来时，天已经晴了，身上披着薄薄的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有些重，她向外看去，恰好看到有片树叶撑不住雨珠的重量，叶片向下，透明的水珠向下滑落，仿佛听到了雨砸在地面的声音。

警察接了个电话，向他们走来，道“你们可以走了。”

江雏扶着铁杆站起，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头重脚轻，向后倾倒，幸好顾瓒漾及时抱住她。

警察看她脸红红的，用手背放在她的额头，“她发烧了。”

顾瓒漾看着躺在怀里病殃殃的江雏，小脸红扑扑的，手还攥着他的衣角，像个惹人怜的小土狗，因为他，江雏在这儿留了一夜，连她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他总是这样，被欺负他不知道，就连陪了他一夜，连她生病也不知道。

已经近在咫尺了，就差贴着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在他内心翻滚。

——

江雏是被吵醒的，也不能说吵，他哭的很小声很小声，甚至可以说成没有声音，就是擤鼻涕的声音有点儿大。

顾瓒漾双手握着她的左手，额头抵在拇指上，眼睁得圆碌碌的，眶中含着的泪水源源不断的落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病床上放着小卷纸巾。

“瓒漾。”江雏声音微哑。

顾瓒漾听到呼唤，抬头对上她讷讷的眼神，连忙抽出一张纸擤着鼻涕，扔在旁边的垃圾桶。

“醒了？”他带着浓重的哭腔。

“哭什么？你这些天怎么老哭？”江雏故意取笑他，“我可是要笑话你的。”

顾瓒漾抹了一把眼泪，笑出了声，“笑吧，只要你开心就行。”

江雏看着他，道“我们又没去上课。”

“有什么的，我给你补。”

江雏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在医院？”

“你连你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就那样陪我一个晚上。”顾瓒漾表面责怪着他，其实内心里责怪的是他自己。

“所以，不要打架了，不要因为我再进那个地方，好不好？”江雏哀求着他，她是真的不想顾瓒漾因为她的原因受到伤害。

如果，顾瓒漾因为她，身上散去了本该拥有这个年纪的光芒，不用他，或者他妈妈责怪，她自己就会一辈子陷在无尽的悔恨中。

“不好。”顾瓒漾还是一样的答案。

“顾瓒漾，别犯傻。”

“江雏，我以前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以为我对你只是友情，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我现在忽然发现，不是的，你已经融进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能没有你，我想，我对你不是普通的喜欢，所以，别再推开我了。”

顾瓒漾说的这些话，异常坚定，好比在说数学答案，就好像，这个答案他算了很久，不可能说错。

这些话，江雏在想象中排练过很多次 排练的都是顾瓒漾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情景中给她表白，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是在医院，会是在警察局度过一夜后。

如果，江雏没有经历这些，她会上前紧紧抱住顾瓒漾，也有可能和他深吻，但是，她已经残疾了，右耳朵已经听不见了，残缺的她是配不上风华正茂的顾瓒漾的，和顾瓒漾并肩同行的该是那天她看见的美丽的女生。

绕着他转的，美丽的，漂亮的，有知识的女生。

而不是耳聋的她。

“但是，我不喜欢你，我对你就是友情。”

江雏很平静的说了这句话，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顾瓒漾远离她，却没料到，顾瓒漾越挫越勇。

“无所谓，我继续当你的盾牌，直到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他撑着内心的失落，继续道“如果可以，这期间你也可以试着喜欢上我，骑士比王子好。”

江雏被他逗笑，她真的没有想到顾瓒漾会说这些话，好气又好笑。

“你饿不饿。”顾瓒漾才想起她已经半天没吃饭了。

江雏看着他炽热的眼神，没有办法拒绝，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吸引，没有任何方法抗拒，她决定，再任性一回，最后一回。

“饿死了。”

顾瓒漾把她扶起，打开旁边的保温缸，拿起一个小碗，用小勺舀着白粥，说道“我问了医生了，说喝粥最好。”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他坐在床头，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着，睫毛密长，刚才哭过的缘故，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