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端倪初现（1/2）

褚长风讲述着他一人初来东黎烨华城的前几年，过着居无定所、拮据无依的生活。

而后，辛苦替人做工攒下碎银几两，虽老实本分但仍不失几分傲骨的他想着在城南开个茶水铺子为生，哪怕仅几片青瓦为顶，起码不再寄身他人屋檐，受尽旁人冷眼。起初，经营惨淡，一年之后，官道开通，来往客商便多了些，茶摊生意也逐渐好转。

“我本打算就这般一人孤独度日，了此一生罢了。”褚长风苦笑着，顿了一下，又绽放了一个幸福的微笑：“可苍天怜见，我遇到了若柳。”

“若柳嫂嫂？”印菱菱大概猜出这个名唤“若柳”的女子的身份。

“初遇若柳时，她予我讲，她家乡时值大旱，蝗虫为患，为了活下去，她们举家北上逃难。一路走来，一路艰难，待走到东黎，安家七口，仅剩她一人。”褚长风置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想到心爱的女人曾受过的苦，便心如刀割。

“长风表哥，一切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印菱菱见到褚长风伤心模样，心中也是动容。

“若柳温柔纯良，她不嫌我潦倒穷困。我与她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在细水流长的相处中相爱。有了她，我不再孑然一身。”褚长风轻轻地念着若柳的名字，一脸的温柔：“我书信一封，寄予家中。欲禀明父母，娶若柳为妻。”

“若柳嫂嫂这般好，想来舅父舅母定是欣喜的。”印菱菱轻声说道。

“寄出书信数月有余，不知怎的，不见家中回信。此时，若柳已有孕月余，我与若柳本打算待诞下孩儿便一同回乡拜见父亲母亲，怎知若柳生下孩儿后便留字出走了。”说到此处，褚长风话语哽咽，身体也跟着颤抖着。

褚意觉察出褚长风的异样，眉头紧锁，小嘴紧抿。他放下手中的果子，伸出白嫩的小手拽着自家父亲的衣袍，轻轻地晃着：“爹爹这是怎么了，是还在怪阿意不乖吗？”

褚长风听着儿子糯糯的声音，心中一阵翻涌，别过头，流下两行泪水。

印菱菱眼眶微红，她一把拉过褚意，双手搭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阿意乖，爹爹刚被风沙迷眼了，一会儿就好。”

褚意扭过头看向身后的褚长风，复转过头，歪着小脑袋，一脸懵懂地问道：“真的吗？”

印菱菱赶忙笑着回道：“比真金还真。”

褚长风怕儿子担心，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强行平复着情绪，扭过头，笑着从盘子中拿起一块果子递给他：“阿意，爹爹没事儿，乖，去吃果子吧。”

褚意接过爹爹递来的果子，小小的眉头仍拧在一起。

褚长风柔柔地刮了一下褚意的小鼻子，冲他扮了个鬼脸，逗得褚意咯咯地笑了。

褚意扑进爹爹的怀中闹腾了一会儿，许是突然想起来吃果子大业还未完成，又扑到一盘一盘果子糕点上去了。

“若柳嫂嫂留的何字？”印菱菱轻声问道。

褚长风长叹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虽有些发黄，但却折得十分规整，摊开来，放到桌子上。

印菱菱探头瞧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长风，是我对不住你，唯愿此生，不复相见！

“若柳嫂嫂字体娟秀迤逦，想来，定是字如其人吧。”印菱菱称赞道。

“若柳曾说过，她不曾习字……”

褚长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仰头叹息……

从窗外飞进一只粉盈盈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在屋内盘旋一圈，越过窗棂，又飞到外边去了。

隔日正午，受印菱菱之约，褚长风带着褚意来宿仙楼赴宴。

印菱菱设此宴的目的是借机宽慰一下黯然神伤的褚长风，再加上，她确是十分喜爱粉糯团子般的小褚意。

一见到褚意，印菱菱就笑盈盈地将昨日买来的一串贝壳手链套到了他的手腕上。

褚意惊喜，欢笑。

黎卿焓清楚印菱菱的善意，她素日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则心思细腻，和善美好。

席间，印菱菱与褚意在玩她孩童时最爱的游戏“一点通”，顾名思义，就是一人天马行空地比划，如猜谜语、作简画等等，由另一人去猜，在规定时间内答出且答案对上，则答题者胜出，算作“心有灵犀”。于这个游戏本身而言，答题者输掉才为众人最想看到的赢面，只因，若是出题者胜，胜者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另一方必须遵照执行，大家的乐趣所在便在此处。

褚意提出要玩“一点通”时，印菱菱一阵晃神，她心中涌起一段被尘封的回忆。小时候，偶有一次，她随母亲进宫去寻云嬢嬢时，恰见如高山雪莲般淡雅高贵的云嬢嬢拉着幼时的黎卿焓玩这个游戏，那时的黎卿焓不似现在的这般地孤傲与清冷，那时的他，眉宇间是清透的开心。

黎卿焓的思绪也被拉远了，眼神暗淡了几分，很快，席卷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恨意，想着是那人害得母妃魂消玉殒，狠绝与戾气占据了他的眼眶，桌下的手握紧，骨节泛白。

桌上的几人，除了多年好友欧辰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