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淡淡梳妆女儿香,点点相思眉间藏（1/2）

陈与良与四名护卫在老人的带领下去后院安置车马，印凝凝与眉双三人去厨房弄些吃食。印菱菱还未从刚才的别扭中走出，不想与黎卿焓处于一室，遂提议拉着宋源与印凝凝他们一起去厨房打下手，被印凝凝笑着否决了。

现下大厅里仅剩黎卿焓、欧辰亦和印菱菱三人。黎卿焓目光灼灼地盯着印菱菱，一个对视，印菱菱慌乱地别过头，故意不去瞧他。欧辰亦则是倚着门，闭着眼，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印菱菱佯装镇定地踱着步，打量着四周。一楼的大厅仅亮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暗，但借着柔光，依旧可以看出厅堂十分宽敞。近二十张桌子虽已破旧不堪，但也摆放地整整齐齐，桌面擦拭地倒也干干净净，每张桌子配有四张长凳，桌子上放着一盏刻有“江”字的雕花小油灯，生着铜锈，同样是未点着。

印菱菱回想着老者刚刚所说，老者姓周名常，是江景行的账房，自幼时便跟着他，一跟便是三十余载。他守了江家一辈子，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一生未娶。

江景行有一妻两妾，共育有五个孩儿，两男三女。长子江显初、长女江莲初为正妻杜氏所生，属江家嫡出。次女江濛初、三女江璇初是大姨娘陈氏所生。幼子江葆初为小姨娘林氏所生，生前最得江景行的偏爱，可惜不足八岁，便不幸夭折。痛失爱子，也是江景行一生之憾。

江景行弥留之际，周常临危受命，辅佐他唯一的儿子江显初经营江氏产业。十七岁的江显初经商天分突显，不辱父命，一度将江氏产业扩大数倍，船、布帛、铁、客栈的生意蒸蒸日上。

就在周常以为得以告慰江景行在天之灵时，两年后的一日，江显初外出盘账，路遇歹人，不幸罹难，仅留下爱妻孟氏和不足一岁的幼子江念昭。得知爱子离世的消息，身体本就不佳的杜氏，也追随他而去。

出身烟花柳巷之地的孟氏在江显初离世后，贪心乍起，开始打起了江家产业的主意，稍有不满，就拿江家独苗江念昭作威胁。甚至还与别的商行勾结，以图渔利。而后，事情败露，被江念昭的两个姑姑逼得出逃。

周常本以为尚有苍天眷顾，不料，江莲初、江濛初姐妹二人也都因不满父亲对两个儿子的偏爱，报复性地争起了家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怜江老爷独孙，就是在这种势利纷争、人心淡薄中长大。江念昭生性怯懦，对两个姑姑唯命是从，甚至还听信江濛初的挑唆，捏造证据，以心怀不轨、贪图江家家产为由，赶走了周常。

一直到十五岁，江念昭遇到了市井混混崔小风，而后，染上赌博的恶习。两年间，几乎败光江氏家产，甚至还欠下大笔债务。江莲初、江濛初两姐妹因惧怕偿债，以嫁出去的女儿为由，与江家断了联系。

冷暖尝尽的江念昭幡然悔悟，但后悔已晚，心灰意冷之下，离家出走了。听镇上的人说，有人看到他在蔀染寺削发出家，做了和尚。后来，周常归来，去寻过他，却是未见踪影。

可怜偌大的江氏产业分崩离析，飞灰烟灭。所幸，江璇初是良善之人，帮周常保住江家这唯一的房产，也是他二人为江家尽的最后一份心力。

周常感念江景行和江显初的恩情，拖着病弱的身躯守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客栈。他在等，等小少爷回来，好歹给他留个落脚之地。这一等，便是近二十年。

宋源、印凝凝与眉双三人去厨房，也仅是寻得一些粗面，一把菜叶，半罐盐，再无其他。眉双用仅有的食材做了几碗寡淡的清汤面，泡着带来的饼，一行十一人也总算吃了一碗热乎的饭。

吃完饭，大家商量着如何就寝，而后，陈与良与眉双带着其他四名护卫去二楼收拾出五个房间。黎卿焓与欧辰亦一间，印菱菱与眉双一间，印凝凝与宋源一间，陈与良与四名护卫分睡两间。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多了着静谧与安详。

睡于床内侧的眉双发出浅浅的呼吸声，另一侧的印菱菱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断地回忆起刚才与黎卿焓的那个拥抱和对视，不停地反问自己：匾额砸下时，她为何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救他？她到底对他怀有怎样的情愫？她是……喜欢他吗？

“喜欢他”三个字出现在印菱菱的心上时，她一颤，呆住了，小脸瞬间通红。她羞得一把拉起被子遮住脸。被子外，仅留下带笑的眸子，圆溜溜地转着。被子下的脚尖相互轻点着，一下又一下，将少女的芊芊心事偷偷诉于月色。

翌日，清晨。

印菱菱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她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嘴里嘟囔道：“筱筱，别吵，很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男装的眉双端着木盆，走了进来，她把木盆放到面架上，回去关了门。而后，拧了一把面巾，走到床边，俯身温柔地叫着：“二小姐，快起床啦，姑爷和夫人都在等你用饭呢。”

印菱菱翻了个身，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头向里面又缩了缩。

眉双轻笑道：“二小姐，还是老样子，是个小懒虫。”

眉双突然想到刚在楼下夫人交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