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定是吃了酒,脑袋抽了疯（1/2）

四月十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因沈襄不喜闹的性子，今年的生辰宴同往年一样，虽不作铺张，但也布置的雅致而用心，请的也都是相熟之人。生辰宴办在相府琳琅苑，苑内风光旖旎，假山，小池，碧叶水莲，游鱼蜻蝶。

近晌午时分，宾客纷至，相互致礼，迎客入席。席间，丝竹相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但沈襄的部分心思却不在她的第三十九个生辰宴上，近两日，无论是纨绔不羁的皇朝三皇子黎卿焓，温润如玉的舒家贵公子舒溟启，还是战功赫赫的镇远大将娄境承，都足以让她头疼。

沈襄倒不是惧怕他三人背后所代表的权势，好歹她也是将门之女，父亲沈万诠骨子里挺立威正的气势，在她身上也是半分没落。

沈襄只是忧心小女印菱菱太过没心没肺，在本该灿烂洒脱的年岁，会因为陷入这几个人的纠缠，而步入困境，违了心意。

宴会结束时，天色近晚。礼送宾客后，印菱菱搀着沈襄、印凝凝和宋源扶着吃醉酒的印清远回了见云阁。见云阁是沈襄和印清远的居所，与印菱菱的汀灵阁，一南一北。

安置好印清远后，沈襄拉着印凝凝和宋源夫妻二人至外间喝了盏茶，说了一会儿体己话，便让宋源携着印凝凝回宋府去了。印凝凝与宋源一走，外间仅剩沈襄与印菱菱，还有里间打着鼾的印清远三人了。

粗中有细的印菱菱看出了母亲望着她时，眼神中闪过的担忧，她知母亲这是又在为她费心神了，涌起一阵心疼。印菱菱双手扶着沈襄坐在凳子上，又为她倒了一盏茶。接着，缓缓走到沈襄的身后，轻柔地为她捏着肩。沈襄心里一暖，笑着拍了拍肩上的手，柔声说了一句：“乖！”

印菱菱微微俯身，向前探着头，望着沈襄的侧脸，弯起了眼睛，俏皮地说道：“乖乖女儿的绝美娘亲，福禄寿喜，似喜如织。”

沈襄噗呲一笑，伸出手，拉过印菱菱的手，坐到挨着她的凳子上，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慈爱。她笑着打量着印菱菱粉嫩白皙的小脸，今日，一袭粉色衣裙的印菱菱更是明艳动人。

沈襄含笑的眉眼终是落到了印菱菱手腕处那抹亮眼的红，她的眉一紧，脸上的笑容渐淡，拉着印菱菱的那只手，轻轻地覆上了那只血红的玉镯，似怀念，似追忆，似难过。

沈襄抚摸着印菱菱手腕处的镯子，沉思了一会儿，神情带着感伤，轻声呢喃道：“阿沅......”

印菱菱知道，母亲这是又想念沅嬢嬢了，她的另一只手反覆在母亲的手背上，轻轻地拍着，似在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印菱菱心想：“这些年，母亲一定是极思念她的阿沅的吧。”而她自己，多年前，也这般思念过黎卿焓。

过了好一晌，沈襄的情绪逐渐缓和，她看着轻拍着她手背的那只手，视线缓缓上移动至印菱菱的脸，这一刻，她感到很窝心，暖暖一笑：“菱儿，你和凝儿真是上天赐予母亲的莫大恩典，有你们姐妹陪在母亲身侧，此生无憾。”

印菱菱顺势倒在沈襄的怀中，仰着头，撒着娇，甜甜地说道：“那菱儿和阿姐就一辈子陪在娘亲和爹爹身边。”

沈襄莞尔一笑，带着浓浓的欣慰，她轻轻地刮了刮印菱菱的鼻子，柔声说道：“傻丫头，你同你阿姐一样，终有一日，要嫁人的。”

印菱菱一听到“嫁人”二字，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黎卿焓说“我娶你”时的模样，她一下涨红了脸，贴着母亲，埋了埋头。

沉溺于幸福的沈襄并未觉察出怀中人儿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日后，我菱儿嫁了人，定是要举案齐眉始，恩爱两不疑的。”

窝在沈襄怀中的印菱菱头埋地更深了。

事后，印菱菱对自己的解释是：“一定是席间吃了不少酒，酒劲上来致使脑袋抽了疯的缘故。”

万香楼。

秦霜左手提着拖地荷叶长裙的裙摆，右手持着银丝绣花团扇，露着如玉般白润无暇的香肩，扭着盈盈可握的腰身，脚步款款地上着楼。

她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处，迎面而来一位身着华服、满身酒气的男子，那人不足六尺，大腹便便，额头左侧长着一颗大痣，痣上还带着一撮毛，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他双眼迷离，走路东倒西歪的。

那人看到秦霜，突然瞪大了眼睛，咧着嘴，面露痞色地向她扑过来。秦霜见状，一个侧身，灵活地躲了过去。那人扑了个空，摔倒在地。楼下的众人听到“咚”的一声，皆仰头向上看去。

那人摔倒在地，打了个滚儿，挣扎着站了起来，仍不死心。他托了托肚子，转过身，咧着嘴，又朝秦霜扑了过来，这回带着势在必得的姿态。楼下看热闹的人，都热烈地起着哄。

秦霜站在楼梯口处，那人扑过来，快要挨到她时，她一个侧步，提着裙摆的手不露声色地反手一推，那人直面向下地滚着下了楼，伴随着“哎呦，哎呦”的哀嚎声，楼下，哄堂大笑。

秦霜放下提着裙摆的手，双手持着团扇，挡在鼻子前，仅露出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她故作一脸惊吓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