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虔诚（1/2）

“我要是男儿身就好了，不然这份荣耀就属于我了。”女孩的喃喃声听在王子墨耳边如同炸雷，不敢再去看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李修识，后者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已料到。

“咕嘟。”王子墨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女孩说完那句话便不再言语，村民也都跪在地上静静等着，显得他咽口水声如此刺耳。

空气中似乎有血腥气传来，王子墨再也受不了了，选择跟李修识一样，缩在阴影里闭上眼睛轻轻呼吸，就是跳动的眼皮出卖了他，证明他此刻心里并不平静。

静，太静了，仿佛连风声都消失了，王子墨无比渴望听到声音，哪怕是那群村民冲着他喊打喊杀也好，这种诡异的宁静将他压抑的几乎发狂。

不对！太静了！

王子墨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风声真的消失了。他慌忙睁开眼朝着风暴看去，只见那漫天飞舞的沙石正如同冰雪般消融，肉眼可见的逐渐瓦解，露出了光秃秃的地面。

“轰！！！”

一声突然响起的炸雷吓了王子墨一跳，紧接着便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砸得脸上生疼，王子墨刚想喊三哥一起去避雨，扭头就看到他已经套上了罩子，衣服上一滴水渍都没有，显然是早有准备。

“...”

王子墨无语，也不再去找避雨的地方，扫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些鹅卵石状的房屋连个房檐都没有，索性就这么淋着吧，十几天的修行早已踏入三级凝气的境界，这点雨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有些狼狈。

女孩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完全陷入到这场暴雨的狂喜中，此刻正跪在地上，朝着祭台方向不住的磕头。至于祭台下的村民，早就欢呼一片，不过没人敢起来，就连祭司都跪在原地。只有祭台上的圣女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这场大雨。

“起。”也不知过了多久，圣女终于开口，此时的她早已被雨水浇透，陈旧的锦服紧紧贴在皮肤上，显得她更加身形单薄，隐隐看去似乎还有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

得到命令的村民们，在祭司的带领下缓缓起身，压抑被这场大雨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在拥抱庆祝，无人在意几名祭品的血已经顺着雨水流到脚下，又混着雨水向远处流去，慢慢的被稀释，流进干裂的土地洇入地下，成为了这片土壤的养料，等待着生命的下一次发芽。

王子墨在雨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隐隐觉得这场雨来得蹊跷，仙界虽然有神仙鬼怪，但也都是从普通生灵修炼而来，除了拥有强大的修为外，论心智甚至还不如极乐国土的老妪，他们对于弱者的态度一向保持着兽性的掠夺和压迫，仅仅是献祭了几个“祭品”就降下甘露，这根本不是他们的性格，莫非降下大雨的是名仁慈的修士？可他真的仁慈的话，又为何不阻止活人祭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亡？而且这场大雨是在他们死后才出现的，也就是说他一直看向这里，确定那几名“祭品”死亡后才降下恩赐，他和这些愚昧的村民一样！都在等着这场杀戮。

想到这种可能性，王子墨感到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想把告诉李修识，但看着依旧撑起的罩子，怕他听不见，于是直接把头伸了进去，刚想开口，就看到李修识震惊的睁开眼，不等王子墨说话，抬起一脚就把他踹的飞出去。

李修识确实不喜欢与人亲近，但揍人不算。

王子墨在地上哎呦了半天都没爬起来，可见李修识这一脚踹的有多实在。无奈悄然运转内功，丹田内的灵气涌入被踹的位置，缓缓修复着伤势。王子墨又在原地躺了一会，眼看着伤势被治疗的差不多了，这才挣扎着爬起来，但不敢离李修识太近，保持着两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即使是这么大的动静，女孩依然没有反应，还是如原来般认真的跪拜着，被雨水冲洗干净的小脸上满是虔诚与狂热。

王子墨看得沉默，他隐约猜到了真相，只觉得被洗脑的女孩有些可怜，想要伸手去拉她，但被她用力甩开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女孩没多少力气，这一甩也让她有些趔趄差点摔倒，慌忙再次跪好，对着祭台朝拜的更加虔诚，嘴里不住的说着祈求宽恕的话语。

这一甩也让王子墨手臂生疼，女孩身上都是骨头，骷髅般的五指不小心打在他胳膊上，感觉像是被钢鞭抽到一般，看着泛起红印的小臂，王子墨有些疼，不过不是手臂，而是心里。踟蹰了一番，还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开口：“祭祀已经结束，村民们都已经起身，你跪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没有意义？只要我足够虔诚，上仙公一定会注意到我！以后我就不用被赶到村口了！甚至可以和他们一样得到上仙公的肯定！这是我最大的荣誉！”女孩怒视着王子墨说道，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凄厉，可惜一道雷声炸起，声音并没有传去多远，只有近前的王子墨才能听到。

雨依旧在下，女孩说完又跪了下去，啪嗒的雨声打在女孩单薄的背上有些刺耳，王子墨静静的站在旁边，胸口闷得难受，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