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身一（1/2）

九清这些日子确实不再见到庄角，想知道他过得如何，也只能通过阿果带的消息里知道。

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庄角给的这院里，整日无事，倒是让她有些感到无趣。她亦不能出去瞧瞧，只有偶尔晚上的时候跟着阿果出去逛逛。阿果说，殿下特意叮嘱她近日要委屈些，不能出去叫人看见，因为太子即将成婚，皇后格外在意，外面皆是皇后派的人，这些人盯得紧，就等着给她使绊子落到皇后手里。

后面那些话，并不是太子叮嘱，而是阿果给她自行补充的。阿果是个鼻梁挺立，眼眸深邃，浓眉大眼睛的女子。

这日，天气难得见了太阳，阿果神神秘秘抱来一坛酒。

“阿九！我们将这酒埋在那树下，埋个几年，再挖出来喝，可美了！”

于是两人便在挖土埋酒。忙活完，她们便坐在一旁晒起太阳。

“为何要将酒埋了再喝？”

“因为，听说这本地人有个习俗，普通老百姓人家若是生了女儿，那父亲便会埋上一坛酒，等到女儿出嫁的时候，就挖出来，这个酒呢，便有了名字！”

“什么名字？”

“叫，女儿红！”

“女，儿，红！真好！若我亦是凡...阿果知道好多事啊，还好有你，不然我在这宫里，不得闷死！”九清忽然想起父母，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可否安好？她其实对父母毫无感觉，父母这个词，似乎离她太遥远了。

见阿果愣了愣，九清又问她：“阿果不是这本地人？”

“阿九倒是看出来了，阿果的确不是这儿的人，我本是一个普通的草原之子，牧民的女儿。十二岁那年因为战役逃难，逃难途中遭敌兵追杀，不得不与家人分散，我的哥哥又为了保护我，死在强盗手里。我流落到这中原，我记得那年，亦是冬季，这宫里的侍人见了我，心生怜悯，便将我带回了宫。太子那时亦是小孩子模样，他大我一岁，初次见我是在柴房里，他一个人在柴房里偷偷躲着看书，我就在那儿偷吃东西，我吃了多久，他就看我看了多久。待我噎着，他为我寻了水给我，这才上来对我说‘你，日后便跟我吧！’”

九清听得心生怜意，原来普通凡人，也处处是苦，明可以安宁生活，却要被战争摧残得流离失所，漂泊异乡。阿果说到此处，眼眶微红，却又像是开心，她继续说：“殿下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了！他给我吃饱饭，穿暖衣。后来我便成日跟着太子，他教我如何成为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婢女！慢慢地，殿下长大了，阿果自然也跟着长大。如今，他成了太子，亦要娶妻了。阿果真的很为殿下感到开心！”

“殿下确实，是很好的人！”

阿果泪花闪烁，她握住九清的手，认真地说：“阿九姑娘，阿果以前还防着你，怕你就像那些刁蛮泼辣的小姐一样，对我这个小小婢女，心生苛刻。如今，我才知道，你并非似那些姑娘一般，反而性子安静温和，又对阿果很好，我也终于明白，殿下为何会对阿九这么上心！”

“为何？”

“因为，阿九亦是个很好的人，既温婉又生得好看，想必，殿下是喜欢阿九的。”

九清红了脸，阿果口中的喜欢，是何种喜欢？

“阿果，殿下只是...”

“好好好，殿下只是将你当作了亲人。阿果耳朵都要起了茧子呢！”

“不过，殿下为何不将阿果作为贴身婢女呢？”

阿果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她苦涩地笑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立即摇摇头。她静静道：“此前殿下身边有过一个贴身婢女，叫婉儿，她比我们都大。我们都叫她婉儿姑姑，殿下又很喜欢跟着她，可是自从婉儿姑姑死了之后，殿下难过了许久，之后他便不再关心这些事了，并且开始刻苦读书。”

“为何会死？”

“因为...”因为皇后，她怕太子对婉儿有男女情意，因为殿下是必须要做未来帝王的人，岂能被情耽误前程？所以自那以后，只要是靠近了太子的婢女，下场都是悲惨的。除了她，皇后却不曾对她有过怀疑，因为她亦是被皇后安排在殿下身边的一颗棋子而已，不过阿果小心翼翼，将感情埋藏得极深，办事谨慎利落，才让皇后对她没了戒心。皇后无论想做什么，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今日才能将阿九保护得很好，她虽是皇后身边的人，但是心却是向着殿下，殿下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在意的姑娘，她必定不负殿下所托，好生照顾阿九。

“因为什么？”见阿果断了言语，她有些好奇地追问。

“因为，因为，因为婉儿以下犯上，冲撞了皇后娘娘，所以便被赐死了！”

皇后，九清想起，阿果怕的人，貌似一直都是皇后。如今她被人盯着，亦是皇后所为。见阿果难言的神情，看来婉儿的死，并不是以下犯上那么简单，她明了，不再追问。

她头有些疼，看来，这皇宫之中，的确复杂至极！

这夜又下了雪，九清忽然来了兴致，她想舞剑。即使在九月宫不会使圣法，但那剑法她却是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