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局（1/2）

出了那块逼仄狭窄又紧闭的空间，卿疏桐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尤其是冷风一吹，更是透心凉，想继续浑浑噩噩都难。

她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大氅，心底有几分嘲讽——

还欠着一柄伞没找着机会还呢，就又多了一件衣裳。

罢了，回头一并还了就是。

白驹掩护她走了一条没人的路，卿疏桐却并不敢摘下自己的面纱，生怕被旁人看个正着。

见过做贼心虚的，还没见过她这样被贼害得心虚的。

行至半路，忽然有一枚鹅卵石落到卿疏桐脚边。

这是裴昊、裴洺之间与她独特的联络方式。

卿疏桐于是加紧脚步，到了凤仪宫前，映春已经守在门口等待。

看到裴昊丢的鹅卵石，她简直激动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小姐回来了！

春花和夏蝉连忙迎出来，同映春一起接应卿疏桐。

好在凤仪宫基本上都是自己人，还算容易浑水摸鱼过去。

进了凤仪宫，卿疏桐轻车熟路地往暖阁去，一边走一边吩咐：

“映春，去备冷水，我要即刻洗浴。”

“小姐？”映春一惊，连忙劝阻，“小姐身子不好，连夏日都不敢贪凉。外面又这样天寒地冻，若是此刻用冷水，只怕是要生病的。”

卿疏桐轻叹一声：“我明白。”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只是我如今被下了药，若不用冷水，恐怕无法快速逼出药性。”

若热气再氤氲起来，只怕到时候在众人面前，便要收不了场了。

既然说了自己身子不适，做戏就要做全套不是？

这份仇，她记下了。

映春只好答应，转身出去准备。

好不容易等到四下无人，裴昊即刻出现，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属下有罪，竟致主上落入险境，请主上责罚！”

语毕，他把头低得更下去，弯着身子，却把那柄随身的佩剑高高举起来，听候卿疏桐发落。

卿疏桐觉得好笑，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整个人也累得没力气扶他起来：

“好了，此事咱们千防万防也还是百密一疏，防不住的。”

何况，也是她做出的盘算，何必强词夺理怪罪他人。

裴昊却始终觉得是自己的错处，是他没有及时赶回来，才害得卿疏桐险些出事，便不肯起来。

卿疏桐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扶他起来，轻叹一声，染血的面纱顺手放到旁边一烧：

“好了好了，他们在暗处蛰伏着，自然事事都考虑到，如今能破局便好了不是？”

卿疏桐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几分狡黠。

裴昊当然猜得到她历经多少千辛万苦才能从别人缜密的棋局里逃出来，这样的生死局，若是一着不慎，怕是满盘皆输。

因此，他虽然被扶着站起来，却还是格外过意不去，声音闷闷的：

“那宫女无恙，属下察觉到另有他人尾随着她，只是那人应该也感觉到了属下，不曾出手。”

卿疏桐挑了挑眉：

“那人功夫如何？”

裴昊沉吟片刻：

“不差，但属下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卿疏桐点点头，听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映秋那边，属下已经知会过了，请主上放心。”

裴昊续道，语气依旧闷闷的。

“嗯。”

不知道为什么，卿疏桐有些恶趣味地觉得这样的裴昊莫名地可爱，让人有些想欺负。

于是声音里带着些忍不住的笑意。

他死脑筋得很，跟他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让他自己胡思乱想难受一阵子，过了也就好了。

睡一觉没办法解决的话，那就再睡一觉。

唉，仆随主人，也怪她爱把事情藏在心里头，抓心挠肝地使劲儿想，害得裴昊也随了她这样的坏习惯。

把裴昊打发走前，卿疏桐又严肃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佩剑是暗卫的命门，日后别这样轻易把佩剑举出来。”

那是裴昊曾经告诉过卿疏桐的一句话，如今，在这样的当口，竟被她原封不动地说出来，裴昊有些莫名的感动。

他应了一声，却还是语气沉沉。

不多时，几个侍女搬着一桶冷水，手脚麻利地放到屏风后面，又很有眼力见地关上了暖阁的大门。

映秋也在此时走进了暖阁，温柔又担忧的语气轻轻响起：

“奴婢给小姐放了艾叶和桂枝，希望能驱些寒气，让小姐少受些罪。”

卿疏桐点头，眼神感激：

“多谢了。”

若没有映秋映春和裴昊这样的左膀右臂，她只怕举步维艰。

因此，她从不吝啬自己的道谢和赞美——或许有的世家小姐和公子会觉得这样掉了身